摆摆手,当然不是,我还能这样出门么?
“你们主子说晚上要跟我拼个一醉方休,莲香拌的那老醋蛰头就特好吃,对对还有糖醋排骨,记着告诉她,别忘了啊。”
“主子早就吩咐下来了,还用你说?”我听着她在后面嘟嘟囔囔的,估计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算了,我还是去打酒吧,品香楼是吗?
*
清风拂月夜,暗渡青桐;夏荷初绽放,一缕清香扑鼻来。
果然是好酒,香醇甘洌,晶莹剔透,一口入嘴,甘醇爽口,齿颊留香,久久不散。
都说高粱酒前三杯辣,后三杯麻,再三杯干,第四个三杯甜,最后三杯才叫爽。我这舌尖上刚兴起辣酥酥的滋味呢,还没来得及撒欢了畅饮,这满桌子琳琅的菜品就让人动了欲。
食,色香味俱全。
有色有香,好酒斟满杯,佳人对面坐,天下难得的享受。
彻雪今天回来的早,申时还未到,她就回来了。
莲香和重紫侍在一边,像是习惯了如此,可我这心里就过意不去了啊。吃饭的时候,边上还站着人,盯着你吃,顺带倒酒夹菜。要是在别个地方喝酒,那到真是种享受,可……这两位是熟人啊,特别是侍奉彻雪的重紫,一看莲香给我斟酒夹菜,她眼睛都要给我灼出一个窟窿来。
没办法,我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彻雪。
“我说彻雪,让重紫和莲香也坐下来一起吃吧。光咱们俩,这酒喝的也没劲儿啊。”
彻雪微诧,瞬即漾开了笑意,示意她们捡了椅子入座。
都说酒桌上识人,这话可不假。
抛去醉态不说,那是天生的人与人不同。牌桌和酒桌就跟个人生大舞台似的,浓缩的都是j-i,ng华,往来交盏致酒词耍行令都要鼓起十足的j-i,ng神头。
莲香今天做的都是十足的新鲜菜样,即使在妍溪那儿也不常见,大约是淮南风味吧。手巧、贤惠,x_i,ng子温顺,若谁娶了她,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想到这里,我瞅瞅重紫,莲香给她拣了块排骨,她皱着眉头把排骨扒拉在一边,自己干啃着白饭。我看着就想笑,真是有趣,对了,当年重紫不是从饥荒里走出来的么,怎么还染上这么个挑食的毛病。
摇摇头,斟上一杯,再进。
几样清炒的时鲜绿蔬、豆花海菜汤、糖醋小排,酸菜鲶鱼锅,大闸蟹几只。
山珍海味样样全,心灵手巧,我越发的喜欢莲香了。要说彻雪还真是幸福,身边有莲香这么个宝贝,全然无忧啊。
毕竟都熟稔着,互叙着趣事,合着清风美酒,倒也是像文人讲究的风雅。只可惜啊只可惜,有我这么一个较劲的,叫玷污风雅还差不多。
酒过几巡,重紫这个不胜酒力的竟然有胆量跟我拼酒,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似乎是要把之前的帐在今儿一通算了。真是个没良心的妮子,之前我还在妍溪郡主那求了小纸人给她赔罪,没功劳也算是有苦劳吧。可惜偏有人不令这情,她涨红了一张脸,几乎歇在桌上。
彻雪今儿兴致也好,也到不似平日那般正经的让人直起j-i皮疙瘩。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在龙之乡初遇时的她——豪爽如江湖豪杰、不拘小节。
我自嘲的笑了笑,可熟悉她之后,却真真不是那副样子。在府中俨然一副名门淑媛的样子,就连在一个院子里住着,要探望,都得有人先报。
月色渐渐抹去了天边赤红的暖霞,天空也转至浅浅的蓝。
彻雪让莲香先扶着重紫回屋,她看我无意就此散去,唇边挂着淡淡的笑容,腰杆笔直的坐在那儿,纤纤玉指执了银筷,夹一口豆茄,送进口中、细细咀嚼。
我看她看的发愣,待缓过神来才懊恼,怎么就看她吃了口菜,都那么让人目不转睛,优美的如同仙女儿下凡似的。
银裙薄纱,洪庆年间传下来的裹胸收腰,将女x_i,ng的柔美温顺体现的淋漓尽致;拢袖七分,荷叶边长曳垂至,更显得身形纤细高濯。墨色秀发顺着肩膀倾泻而下,只用银簪子松松一挽,湘妃垂髻。那簪子雕工极为j-i,ng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魁牡丹,嵌着松茸绿的叶片,不仔细还真巧不出这是个假玩意儿。
脑子里呼愣愣蹦出来一事儿,正合着这样的景。我想了想,放下了筷子,手伸进内袋里,摩挲着一个系着流苏的物件。
果然还是……
“彻雪。”我唤了她的名——
她眼中仍是如草原的天空一般平静安然,我想,即使是投下一枚石子,在她眼中也绝不会在意些什么。而我,现在就如同这石子一样的存在吧。
索x_i,ng心一横,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将那物件递与她——
“七夕,我做了几个香囊……这个,你拿去吧。”我紧紧的盯着她,每一个字都是在她眼中衡量好后,才奔出口来。
她静默了许久,眼中才漾起暖意,像是块寒冰,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融化。
而我等待的,除却那些时间,我要的,只有结果。
我向来如此,为此,我又足够的耐心。
“谢谢……”她面上终于透出些红润来,我想那不是借着酒的后劲,也许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吧。
为了掩饰这不安,我瞬即又补上了句“妍溪……暖琴,她们都有的。”
她眼中的火光蓦地淡了!
我心中煞是诧异,回过念来,一个偶然的发现,当我提起暖琴这两个字时……
她……莫不会以为我和暖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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