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吐真言,找人唠唠总比自己憋在心里面强。然后我就一个好觉睡到那大天亮,虽说那酒度数高了点,刚爬起来头晕乎乎的使得我在床上纠结了好半天,这才死命的抓起衣服穿起来准备到外面洗把脸。不过心里头那块石头倒是掉下去了,人舒服,至少不像前些日子来那么堵了。
正从井里打着水,胡乱的抹着脸,忽然发现头发上不知道沾上了些什么,闻了闻跟菜汤似的。我的龙神啊,可别不是内丁大妞作的吧。我满心厌恶的将盆子注满了水,举起盆子从头上泼了下来,心里盘算着一会舒服点了就去花个大子儿泡个汤。
不过这头发可不能不梳洗,正蹲着洗头发呢,听见小碎步声声,定睛一看是云烟一路小跑的冲着我就来了。
“慌里慌张的,啥事啊。”我漫不经心的跟她打着哈哈。
“有你的请帖,一早就有人送到柜面上的。才来的四儿当值,早晨忙的慌拖拖就给忘了。我上前面lu 帐才瞧见,这可不赶紧的给你拿了可别耽误事了。你快瞧瞧吧……”
我抖着手,努嘴示意让她帮我给展开。
唔……啊啊……
大略看完了内容,我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差点石化在那,好半天才反过来。“云烟云烟我的好云烟,帮我打水,快,多打几桶……不用热的,快啊!!!!”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几桶凉水开瓢冲了,我浑身s-hi淋淋的跑到屋子里拿着毛巾从头到脚的擦过,连忙从包袱里扯了一条叶绿的裙子套上,又拽了件干净颜色的夹袄套了上去。忙不迭的让云烟帮我梳了头,描画了好一番,最后想起来我那还没用皂子洗的头发,还不忘跑到婉莹屋子里冲她要了香粉扑了扑,然后揣上钱袋就往外跑,刚出门,让一阵风给我刮了个清醒,这下脑子才缓过神来。
我这是干嘛啊?我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去还是不去,这真是个大问题,我捂着头蹲在地上,纠结的都要死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后来,我还是去了,按着信上写的地址,沿路循到南城李四茶铺。
这是个开在两岔道交汇处的小铺子,撑着挡光的棚子,外面有些散台子,两个岁数不大的小伙子里外忙活着。铺子里面是干净的茶座,这样的店面我也去过,没有银角子,只能在外面的台子上喝上几个大碗茶。跟那些好瓷器是沾不上边的。
“姑娘,喝茶?”见我在外面站着,小厮忙堆着笑上前来迎。
“我……找人。”眼珠子骨溜溜的往里面瞅着,一时还没有那人的影儿。
小厮会意,正打算接待其他客人去,却被我叫着了。“小哥,问您个事,有没有一位辰时来得客人?”
“嘿,姑娘您可逗。现在可都未时了,小店这人来人往的。或者,您方便说个样貌,我帮您问问看。”
也是,怕不是走了吧,都过了三个时辰了,他哪能那么闲。
“啊……那就……”我话音还没落,旁边又走来一个小厮,狠狠的锤了先前那个一拳,小声说着:“陈大人来得时候你还睡着呢,可管住了这嘴,别胡说。”然后又转向我:“姑娘,您是约着陈大人的吧,请跟小子这边来。”
“嗯。”搞不清现在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既然来了,就会会面吧。我做好了准备,就跟着那小厮,往里座去了。
他把我领进一个靠着道边的角落里,虽然那人背对着我,但我知道,是他。
弃武从文的吏部尚书陈落离。
小厮接引到,便悄悄退下。我壮起胆子从他身边走过,落座于那人对面。
“陈大人。”我握紧了拳头,“让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无妨。”
“大人就没有想过我不会来?”一开门我就略带挑衅似的问道。
“即使你不来,我也理解。”他翻过来一个杯子涮了,然后举壶续上了茶水,推到我面前。
“您这是哪里的话,陈大人相邀,我又怎敢不来呢?”我换上了专门跟人摊牌时常用的嘴脸,想试探试探他的反应。
一杯铁观音滑入胸腹,“呵,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一句话,开门见山,掷地有声。
“可不是,二十二年,真如一场梦。日子过得比后院里的桃花树长得还要快呢。”
他似乎是丝毫没有介意我刻意逢迎回敬他的假话。“是啊,你母亲呢?”
“走了。”我干脆利落的回答。
这些年中,我不止百次的设想过我与他见面时会是怎样的情景,我已经准备好了无数刻薄的语言去应对他每一条为自己反驳的理由。但现在并没有按照我的想法来走,竟然是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堆积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去解释和开脱。只是坐在那里,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一样。他仅仅是接受,并没有任何辩解。
我眼睛定于他鬓间夹杂着的丝丝银发上,心中蓦然的疼,如果母亲还活着,是不是也会散下白霜呢?
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又开口问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吧?”
我真的不想回答他,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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