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战战兢兢地给她处理了能有两个多时辰,帐子里的蜡烛都要燃尽了,这才重新给她裹上绷带。我去她的行李里翻了翻,竟然再没有一身干净衣裳。我脱下了身上这身小厮装扮的衣裳披在她身上。
彻雪想必是累极了,头还没有枕到枕上,便已睡去。
我从她行囊里挑出一件还算干净的套在身上。端着满是血水的盆子出去,清明在门口站着,我把盆交给她,反身又回帐子里拿了个包袱卷,里面包了些脏衣物。
我跟在清明后面,眼泪止不住的流。
“早知道我不该来见她,在我陈府里,吃香的喝辣的。我怎么那么作践自己,过来给她当婢女使唤。”我一边哭,嘴里一边不停地骂,好像这样就能减少心里痛楚似的。
清明也不做声,任由我天啊地啊的冒脏字。
他把我带到一个离营地稍微有些距离的活水边,把那血水泼在水草地边,便从我这儿拿了胰子,蹲下身,熟练地搓起那暗红的帕子来。
他也不怒也不恼,我甚至在他脸上读不出什么表情来。
那活水流经衣衫,竟染上了淡淡的红色,我一边哭一边搓着衣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那么多泪水,我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可以有这么疼。
到后来我骂累了也哭乏了,清明将我扛在肩上,那些衣衫也都洗去了血腥味,好好地放在盆里。他一手扛着我,一手擎着装满了衣服的盆缓缓地朝营地走去。
我好像在朦朦胧胧中问了他一句。
“你是不是在彻雪身上看见我娘的影子了。”
他不置可否,我心里确是明白了。
这一宿,我是睡睡又醒醒,醒醒又睡睡。
营地里没有床,只是拿些糠被垫在地上,我坐在她的床脚,生怕碰到她分毫,让她疼醒。
彻雪梦里也是皱着眉的。
这是第二次,她毫不设防地在我面前睡着。
我还记得上一次,我在龙之乡,偷偷吻了她。
而现在,我不敢,我怕她疼。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过的不如意,破事很多。大概是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吧,忽然心里难受的想哭,但我又不是个能哭出来的人……
第111章 孽缘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虽然我知道可能你不会说,但是,我是真心的。就你所知,莫公子对她……好不好。”
“极好。”
“这我就放心了。”
我在彻雪的帐子住了下来,她嘴上没有说,但我知道她不愿我在这地方。最近夷子又来叫嚣了几次,彻雪也带兵出去战过几合,胜负兼有。
我看到她眉头有化不去的y-in霾,也自觉小心措辞。虽然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才能回来,但我已经是心满意足。白日里我无事,便找她要了一套亲兵的衣架,扮作男装照顾起她的生活来,无非就是洗洗衣服,晒晒被子,然后便和清明坐在她帐子外面发呆。他站着,我坐着,屯兵所里忙忙碌碌的,只有我两个人有些格格不入。
也有看不过的汉子骂骂咧咧,我便抬脚站在清明身后。这里的人都知道清明的身份,亦是不敢多有造次。
每当这样的时候,他只斜眼看我,也不多话。
有一次他终是忍不住来了一句,“你娘可没你这么没出息。”
我便堵他,“那你怎么不替我娘去与人一战。”
他便不吱声了。
我问过她,清明能隔空取物,为何不让他着,换些好点的家什,过的也舒坦些。可彻雪就是那个x_i,ng子,她既能放低身段与这些男人一起,又怎会贪图一时舒坦,与他人不同。
我却不和她一样,总是缠着清明,给我变点r_ou_包子,糖饼什么的出来。但我也是心里有数的,吃的时候还是背着人。
这大抵就是我与彻雪不同的地方吧。
我嗓子一痒,捂嘴咳嗽了几声,一滩暗红的血出现在手心,我默默擦去,拿杯子舀了水,漱了漱口,吐在地上,反正这营地里最不乏的就是血腥气,在这儿呆久了,自然染上些,也没人能察觉。
见了她,我便觉得自己圆满了,之前一路的不安满腹的抱怨蓦地散了,每次只要一想起她,三魂七窍都要疼上一疼,而现在,我能日日守着她,看着她,晚上等她睡熟,我便常起来借着淡淡的光瞧着她。我恋着她,却说不出口,只能望着,想着,念着。何时心动的,我早就忘了,但看着她安好,我便再无所求。
有些花注定随风,有些欢喜,注定随缘。
我不累,也不冷,更不会疼。
有时候我也庆幸遇见她的是我,若是别人,大抵不见得能帮她化去这劫,若是我的话,说不定……
我背上又一阵钻心的刺痛,我没忍住,跌坐下去。那疼痛折磨我许久,才渐渐散去。
我眼前又恢复了澄明。
缓了缓才撑着腰爬起来,想当年,苏摩或许也是这样痴缠我娘。
他对她下了咒,幸好,我也应了这段孽缘。
若彻雪能熬过今年,我能与她在闺中相伴多好。
她写字,我为她研磨,寸寸墨香。
她睡着,我为她打扇,一帘幽梦。
我不愿做她侧身回眸五百年之人,若可以,便让我化作她发间的牡丹钗,时时刻刻伴着,又让她捧在手心。回味淡淡,相思浓浓。
给她换药时,我见她一日比一日好,脸上也多了血色,也放心了许多,这苏摩,真是有求必应,灵验的很。
我在镜子前抹了些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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