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值想了想,道:“是不是我们触动了什么东西引起他们怀疑了?”
“我想不会,那两人武功不算高,没有那么深的耳力。而且林深多野兽,轻轻的动静可能是动物弄出来的,不会想到是有人在后面跟着。”
“他们既然没发现还跑什么?”
楚恒昂首轻笑,目光似乎已经刺穿了这片迷雾,“也许他们并不是因为发现我们才突然改变路线,而是这条路原本就是个迷惑人的陷阱。”
傅秋值看着这条隐在雾中的小路,点头道:“楚兄言之有理,那我们应该进入旁边的草丛里,应该就可以找到正确的路了。”
两人相视一笑,拨开草丛往山林深处走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两人耳边隐隐听到水声,朝那处走去,拨开了最后一把野草,终于走出了这片树丛。
眼前是道阔约数十丈的峡谷,两边悬崖如斧劈刀切一般整齐。不远处有一条小瀑布,从山崖上倾泻而下,到达崖底时冲出一汪深潭,潭水过满溢出,又形成一条小溪,曲曲折折顺着地势,向更低处潺潺流去。
此刻,雾已经消散,正是夕阳西下时分。峡谷里看不到阳光,唯有淡淡昏黄的天色在溪中透s,he出点点波光。
两人昨夜未曾合眼,今天又差不多走了一日,都十分疲惫,见到这条小溪不禁有些欣喜。
在冰凉的溪水中洗了一把脸,傅秋值才觉得头脑清醒了过来,只见这溪水十分清澈,半分杂质也没有。又用手捧了一把水喝,味道清凉甘甜,十分解渴。不禁道:“这么好的水,可惜没有鱼虾,否则今晚可以一饱口福了。”
楚恒也喝了一口,笑道:“水至清则无鱼,今晚注定只能啃干巴巴的大饼了。”
两人在溪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分了包裹中的干粮。
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变化,傅秋值不禁想到了以前的趣事,咬了一口饼道:“山中就是这样,天黑得快。以前我在弄月山庄,跟师傅和小师弟住在一个院子里。小师弟调皮,晚上不肯睡觉,偷偷拉着我去后山捉短翅鸟。短翅鸟到了晚上眼神不好,翅膀也不够大,逃得不快,很容易就被捉住,它身体又肥,蒸一只就可以出半盘菜。小师弟看到一只短翅鸟栖在树梢上,就爬树去抓,当时他轻功还不熟练,爬到一半发现上不去了就不敢再爬,往下看又已经很高了,就害怕的坐在树杈上哭,我就安慰他叫他别哭了我去叫师傅,谁知他哭的更厉害了,不让我去,怕被师傅责罚。我就让他跳下来,我来接住他,他哭得嗓子都哑了,见没办法才同意。结果后来师傅还是知道了,小师弟跳下来的时候冲劲太大,把我的胳膊震脱臼了。师傅给我接上了胳膊,那以后小师弟再也没有晚上出去过。”
楚恒见他脸上淡淡的怅惘,问道:“看来你和阮珂的关系不错。”
傅秋值微笑,“我跟他年纪相仿,他有些缠我。其实我跟姚玉师姐的感情最好。”
楚恒撇撇嘴,酸道:“怪不得她给你绣‘怜子’荷包。”
傅秋值扶额,“姚玉师姐跟轻章师兄情投意合,快要谈婚论嫁了,她只是拿我作弟弟看待。”
楚恒的脸色堪比云破日出,立即展眉,“真是天作之合,他们成亲的时候我也要送上一份礼。”
傅秋值不解,“那是我师兄师姐,你为何要送礼?”
“有情人终成眷属,可喜可贺,自然要送出祝福。”楚恒挑了挑眉,勾唇笑道。
傅秋值正想反驳,不禁打了个呵欠,只觉得头脑昏沉,恹恹欲睡。“楚兄,我突然觉得好困。”手中没吃完的饼掉落在脚下,身体一仰便沉沉睡去。
楚恒心中暗道了声不对,自己也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倒在傅秋值身旁,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傅秋值感觉如处舟中,周围一片旋涡暗涌,眼前是黑漆漆的混沌,身体软的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只能随波逐流。慢慢的,意识开始复苏,他先是察觉到身体的簸动并不是梦中的臆想,似乎是伏在一人背上,那人正吃力的走着并不平坦的路。在慢慢的颠簸之中,他的五感也在渐渐恢复,听到身下人的喘息声。
傅秋值睁开眼,看见了背着他的人。此人穿着黑衣,背膀宽厚,脖子上圈圈横纹赘r_ou_颇多,黑发乱如蓬草,一条麻绳作抹额胡乱的系于脑后,且一股汗酸味。
绝不是楚恒。
傅秋值心中凛然,自右手暗暗聚了一股力,暗道声还好武功仍在,忽然翻身,一掌拍中那人胸口,将人击退连栽了几个跟头才止住步。
“你是无极门的人吗!”傅秋值厉声问道。
那人捂着胸口歪倒在地上,口中溢出血来,却不言不语。
傅秋值突然想到无极门的黑衣人会自己服毒自杀,忙走过去,用拇指和食指掐住那人腮部,用力一捏,只听‘咔’的一声,那人的下巴就脱了臼,再无法合上,从口中掉出一枚紫色的药丸。
傅秋值抬脚将药丸碾碎,“我问你几个问题,老老实实回答了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便让你生不如死。”顿了顿,接着道:“你一定听说过江湖上有名的‘千指摘花’,不想亲身体会一下吧?”
那人脸色果然变了。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千指摘花’,不是因为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而是中过此招的人大多比死了都痛苦,浑身如被千刀凌迟,疼痛的同时又似有万只蚂蚁在噬咬脚心,令人感到又疼又痒,活活被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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