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突然就笑了,伸手拍刘小白的肩膀,看着刘小白的眼睛,说:“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她又怎么会了解你。
刘小白开始慢吞吞地刷牙,他含混不清地说:“滕溪要追你了。”
“千万别,我最近好好读书就可以,还考不考大学了?”
刘小白刷牙花了两分钟,他将嘴巴里的水吐掉,又跟张念唠叨:“高中时候不应该去喜欢一个人么?多美好。”
“小学生才这么想,太幼稚了,”张念拿了扫帚,把杨空的脏袜子扫在一起,然后倒进垃圾桶里,说,“以后别管,不收拾就扔。”
张念夜里学习到很晚,刘小白也是,他俩分了一罐咖啡喝,而这时候,杨空已经捂住了床上的帘子,早早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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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妍是分管全部教学事务的主任,她为人亲和。
张念绕了条路,心存疑惑地离开,陈妍低着脸和杨空讲话,表情倒看不清晰;这是星期二的早餐后,校园里繁茂的植物和来往的人,均顶着一轮初生的、灼烧的太阳。
回到教室,课前,张念气喘吁吁,他还没平静就跟柳宁宁说:“杨空和陈妍很熟啊,而且何老师也找他谈话。”
柳宁宁摸了摸头发,不以为然,他说:“你想想,这个级别的学神,老师们肯定会特重视,没什么奇怪的。”
“我至今没有他是学神的证据。”张念冷着脸辩驳,他看见刘小白转过身来。
刘小白说:“张念你好好学习,考完试一切都好说了,会真相大白的。”
张念却说:“我太着急了,我不知道是谁在为了什么掩人耳目,何老师也与这有关,可何老师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何老师?何老师爱人病很重,他可能生活上有些困难吧。”柳宁宁突然说。
上课铃响了,张念急躁地打开笔记本,他又侧过头去询问,说:“你听谁说的?”
“滕溪的妈妈好像和他爱人是同事,滕溪跟同学讲的时候我正好路过,应该是假期生病的吧。”
一切话语和已经发生的一切,缠绕在张念脑子里,张念只看得到笔记本上工整的字迹,却觉得它们快急躁地扭动起来。
一场场来的不是和风细雨,而是更加浓郁的雾气;捧着书的老师进来了,张念无神目送她到讲台,然后,起立。
中午刘小白见张念心情不好,于是不敢与往常一样闹腾,两个人坐在食堂的桌前,面对面,点了麻辣香锅吃。
刘小白夹来一块牛肉,放进张念碗里,轻飘飘地说:“吃吧。”
张念忽然摆摆头,又沉默了半天,他说:“我得去问滕溪,我觉得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去问啊。”
“可是她说过那些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虚伪。”
“我不会,”刘小白说,“我知道你的初衷,知道你是为了公平,你去吧,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别人淡化的,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可是,你千万别花太多心思在这件事上,影响学习就不好了,我还是希望咱俩考得特别好,用实力说话。”
其实张念还是拎得清,也没有放松学习,他听着刘小白的唠叨,终于把那一块牛肉夹起来,吃掉了。
说:“好,咱俩,都得好好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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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宁宁忽如其来地请了事假。
张念还是准备晚睡,刘小白可能是感冒了,于是没精力熬夜,他睡不着,就睁着眼看天花板,看表,十一点十五分。
“张念,张念,”刘小白在床上,压着喉咙喊道。
张念站起来了,他舒展一下筋骨,摇摇头,说:“还没回来呢?”
刘小白没什么心思管,可毕竟是同一个寝室,他下床来,看了看杨空不整齐也不凌乱的床铺,分析道:“晚自习都在,应该不是请假吧。”
“不回来倒好。”张念又坐下了,他不怎么在意,也没经历过什么惊天的大事,他有一种厄运不会碰巧降临的心态,因此也就不怎么担心此时还未归的杨空。
主要原因是他不喜欢他。
刘小白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他眼泪汪汪,在张念身后站着,盯着他做完最后一道题,说:“张念,还是问一下吧,别出什么事了。”
张念回过头来,眼睛里是迟疑,他点了点头,说:“下楼找宿管吧,你穿多点。”
刘小白扯了件很厚的外套出来,把自己裹得严实,倒是张念,没穿多少所以被夜里的风吹得嘴唇发白,他站在值班室门前,抬起手来敲门。
宿管很负责,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何乐天,刘小白和张念回寝室等着了,可没想到,半小时之后,首先赶来的居然是陈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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