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龙一铁皮你来我往数个回合,金龙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冷飕飕地说:“你爸爸龙。”
“你爸爸!”衣破邪瞬间爆发,一脚蹬开六道轮回。
北斗剑慌忙走避,劝道:“别打别打,待会儿打到人了!”
李秦阁入魂正在紧要关头,谢茂自然盯得很紧,有他看着不至于出事。衣飞石丝毫不慌。
可在一旁紧张守着的萧陌然不知道,关心则乱。惟恐龙人交战伤到了李秦阁,这个自出现以来似乎只会跪求哭泣的修士倏地飞出,身形竟快得超乎想象。他也没有各种花哨的飞剑法宝,看似空荡荡的袖中飞绽出两缕锋芒,当空交织,倏地化开一片猛烈的天罡!
这一片天罡恰好将金龙喷出的龙息和衣破邪折出的长风万里死死扛住。
须知道金龙的修为与人类合道修士相近,基本上就是一个不带各种花里胡哨功能的卢随心。它与衣破邪闹着玩儿肯定不会出全力,萧陌然挡着的也不是正面冲击——这依然不代表冲击很儿戏。
金龙与衣破邪交战的战场余波,就这么被萧陌然一力扛住了。
眼见萧陌然要崩经脉,衣破邪瞬间收手,金龙也拼命把喷出来的龙息往回吸溜。
一场闹剧被萧陌然阻止,他晃了晃身形,勉强站住脚步,也不敢对金龙和衣破邪口出恶言,苍白着脸色朝金龙与衣破邪施礼:“多谢两位前辈慈悲。”谢谢你们收手。
衣破邪不大自在地滚着九转飞轮回到谢茂身边,攀在谢茂胳膊边上,不再闹事。
金龙则挪动自己盘踞的龙身,尴尬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我离他远点,祝他运气好。”
一直毫无声息的银龙,就在此时睁开了眼。
萧陌然满脸惊喜,手中的两把短剑蓦地消失,一路飞奔到银龙跟前。
那银龙的脑袋搁在地上就有一人高,萧陌然凑近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惊喜,只犹豫了半秒就激动地抱住银龙的鼻子,将脸贴在看上去略狰狞的龙吻上:“师父,师父!”
衣飞石喜欢见爱侣重逢的场面,人若是在生离死别上吃了太多的苦,总会变得更柔软慈悲。
他想收好阴阳笛灯回身寻找谢茂,手指在笛灯上的鬼火上掠过,隐有一丝撩心的火灼。将笛子与鬼火拆开,衣飞石收起鬼火,将笛子送回谢茂跟前:“先生。”
谢茂还坐着喝茶,给衣飞石也挪了张椅子来,见状有些错愕:“怎么拆开了?”
“这是您的笛子。”衣飞石说。
谢茂将笛子放在手里看了片刻,说:“我的不就是你的?我瞧着这东西你用挺好,好好养着吧。”
衣飞石想说,我的东西都是您的,反过来可就不一定了。可是,先生和君上毕竟不一样。谢茂将笛子递了回来,他看着那支横吹,终究还是伸手接下来:“是。”
“行了吧,时候不早,回家吃饭。”谢茂还记得跟衣飞石问罪,“拆我台,嗯?”
衣飞石单手捏住笛子,随在谢茂身边:“赶得恰巧也算将功赎罪了吧?”
“用得着你赶么?我难道不知道把那条恶蛟挪过来?”谢茂心里想入非非,我且沉住气了,待会儿小衣就会拼命哄我,我说这样他就这样,我说那样他就那样……
不懂事的衣破邪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边,被谢茂轰开:“你知道自己有几千瓦?”
触及了小铁皮的知识盲区,几千瓦?
金龙吭哧吭哧跟着在后面“游走”,它如今也有稳稳当当的五爪大脚了,不过,习惯了当蛟时在地上“滚”,它也有行为盲区。要么在天上飞,要么在地上“滚”,用脚走路还不大习惯。
谢茂正在享受衣飞石的讨好,老听见背后噗嗤噗嗤的巨大重物滚动的声音,忍不住问:“你如今是龙了,那条‘涓流’没教你化人的本事?”
金龙兴奋地说:“我会变人!”
“那你还等什么?”北斗剑惊讶地问。做人多好呀,她还是剑的时候,天天都想变成人形。
“当人有什么稀奇的?你见过的人多还是龙多?”金龙教训她,“我才当龙不到三十七分钟,还没有过瘾呢。等我过过瘾,待会儿再变成人。”
金龙向谢茂保证:“我知道你们两脚兽的屋子都很小,没事,我会低头不会撞破屋檐的。”
衣飞石回过头看它。
大约是恶蛟时被衣飞石暴揍过,金龙下意识地心存忌惮。
它扭捏了一会儿,委屈地说:“变人就变人。”
眼前的庞然巨物倏地变小,竟然是个梳着小辫的小姑娘,约摸六七岁,满脸委屈。
北斗剑连忙把外袍脱下来,把她毫无遮拦的身躯裹住,谢茂与衣飞石也是哑然。这恶蛟打从出现就是恶形恶状长得巨丑巨臭的模样,他们都下意识地认为是雄性。哪晓得竟然是条母龙,还是个小姑娘。
衣破邪偷偷地看她。这条龙变成人还蛮可爱的呀。
“劳烦你看顾她。”衣飞石吩咐北斗剑。还得教这小龙女一点儿常识,男子不大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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