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茂直接把手上的戒指摘了,套在衣飞石的手上——两枚戒指都是他打给衣飞石的,戴自己手上算怎么回事?一枚是改造后的订婚戒指,一枚是精心打造的结婚戒指,全都套在衣飞石无名指上。
两枚戒指安安稳稳地靠在一起,落在衣飞石指间,似乎也很和谐,没有任何粗陋暴发之相。
衣飞石强自镇定。
他在这枚戒指上,做了一个小花样,并不想让谢茂知道。
此时略觉紧张,且不能被谢茂发现,几辈子的镇定与演技都上身了,缓缓将戒指往谢茂指上戴。
谢茂的手指白皙修长,原身留下的茧子与伤疤都已彻底淡去,只留下一只完美无瑕的手。
这只手平时就显得极其优雅从容,如今被衣飞石握在手上,几根指头很自然地搭下来,无比地放松亲呢,衣飞石总会忍不住想一些别的事情。
比如,这只手曾经抚摸自己的脸颊,指尖慢慢深入自己的嘴唇。比如,这只手曾经抚摸自己的身体,在这里那里点火埋雷……都说男人无时不刻不在发情,衣飞石心想,若是你看见先生这只手,想的自然也是先生对自己恩抚蜜爱的细节,难道还会想这只手曾狠狠打过自己?
忍着心底那点紧张,衣飞石把戒指套在谢茂指尖,缓缓往内推下。
“这是……”谢茂突然抬起手,近距离观察挂在左手无名指第二个指节上的戒指。
衣飞石心中打鼓,面上却露出一丝神秘礼物被揭穿的矜持与得意,用言语引导谢茂:“我做了一个飞空大阴阳阵法套路。”
这里所谓的阴阳,并非男阳女阴,夫阳妻阴,而是体阳魂阴。
“若是先生受了身体上的大创害,危及性命,直接将折损盛抵给我。我有六千年修为,等闲不惧此类创伤。如今我神魂虚弱,若是我受了魂魄意识上的伤害,危机性命,也将创害盛抵给先生……”衣飞石有些甜蜜又似自信满满,“先生有圣人神魂,必能庇护我。”
谢茂被他吹捧得心花怒放,尤其是衣飞石竟然肯做这么一个伤害互抵的戒指,极大地取悦了他。
依着衣飞石那么谨守本分的性子,就算要做抵消折损的阵法,多半也是单向的——只支持谢茂受伤,伤害转移到他自己身上。反过来他若受了伤,指望他转移给谢茂?简直不可能。
现在衣飞石居然有了双向转移的念头。不是谢茂提议,也没有谢茂逼迫,是他自己的想法!
“你说得对。这才是夫妻一场。你我并重,你扶持我,我扶持你。我护着你的弱点,你护着我的痛处。我自然要庇护你。”谢茂满脸笑容都止不住,心底对那枚戒指的疑惑在衣飞石的指点下也淡了去,只匆匆瞥了一眼,见着确实是个与神魂相关的传送阵法,与衣飞石说法相符。
衣飞石镇定自若地将那枚戒指,稳稳地扣在了谢茂的无名指上。
他没有哄骗谢茂。
两枚戒指确实能够伤害互抵。他替谢茂挡住肉身上的伤害,谢茂替他挡住神魂上的伤害。
但,互相庇护不是这两枚戒指最重要的功效。和普通人类不同,衣飞石是铠甲成人,他的魂魄最初是一道灵。灵是魂的最初状态,远不如魂那么复杂繁琐耐磨耐操,经得起无数次轮回。但是,灵也有一种魂无法比拟的特性,那就是,魂不能分,越分越薄,灵是可以断尾分身的。
衣飞石将自己最初的灵切割了极小极小的一部分,悄悄藏在了给谢茂的那枚戒指上。
这是衣飞石的一点儿私心。
就算君上降临,不肯饶恕他,他被处死了,也有一丁点儿灵体留在谢茂身边。
只要君上不曾连戒指也一并销毁,他就能一直待在君上身边。甚至君上有朝一日又想起他了,想要再见见他,不至于九天十地无处寻觅,只要翻出戒指,就能看见他的影子——哪怕养出的灵没有他的记忆,没有他的脾性,毕竟也是个念想。
……若是君上连这枚戒指都销毁了,想来也不会再顾念旧情,那他也就放心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自己强行求来的爱情,给君上带来一丝遗憾痛楚。
谢茂总是信心满满地要对付君上,衣飞石对此的感觉却非常不好。
他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
二人交换了戒指,铠铠才带着助理过来,帮助他们更换第二套礼服。
对拜礼是谢茂强烈要求的婚礼环节,负责婚仪的团队也是晕的。现在华夏国学复兴,总有热衷传统婚礼的新人要求行古礼,谢先生要求的这个单纯的对拜礼,真是独树一帜——具体怎么搞,只能听谢茂安排。
衣飞石从来就不认同什么夫妻并重的道理。
天地有阴阳,夫妇有伦常,一个家里你说了算,我说了也算,天天在家吵嘴打架吗?
谢茂非要坚持谁正确就听谁的,衣飞石也不过是嘴上应和。说到底,真到了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他遵从谢茂的吩咐。若非祸及谢茂安危,他吃多少亏也不肯和谢茂顶嘴。谢茂总认为他和衣飞石心意相通、三观一致呢,那不还是衣飞石私底下逊让顺从了么?
所以,谢茂坚持要对拜,衣飞石也没怎么插嘴,一言一行都听安排罢了。
在行礼的礼服安排上,谢茂问衣飞石意见,衣飞石倒是从善如流,说不如用谢朝的礼衣。
——他是长在谢茂肠子里的虫,把谢茂心里的痒处摸得准准的。
谢茂果然满脸幸福,一副“联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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