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柔的心跳骤然停了两拍,出口的话便有些磕磕绊绊起来:“你好好……好好睡一觉,没准、没准就有主意了……”
元幼祺盯着她的脸,这张脸同顾蘅有三两分相似,却和顾蘅大不相同:顾蘅是端庄娴雅的,而风柔,则妖娆张扬得多。
元幼祺的目光有些迷醉,突然双臂一紧,已经环了风柔的腰身在怀中,一旋身,早将风柔压在了身下。
风柔被他一系列动作吓得心都快要飞出来,她知道自己和顾蘅有几分相像,这令她更怕来自元幼祺的亲近。她用力地推阻着元幼祺的靠近:“你看清楚了,我不是顾蘅!”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元幼祺的身体僵住,定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轻叹一声,下一瞬却又搂紧了她。
风柔不明就里,心潮涌动,却一时弄不清他的深意,轻唤一声:“王爷?”
“陪我睡会儿……”元幼祺的声音像是哀求。
风柔不忍再问,只小声答应了“嗯”,便由着他抱着自己,浑浑噩噩,黑甜一觉不知睡到了何时。
“陛下!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还望三思啊!”丹墀下,满头花白的右丞相丁奉跪伏在地,字字句句如泣如诉。
“陛下,事关国本,还请三思啊!”
“陛下,万万不可啊!”
…… ……
右相出班力谏,登时便有几名臣子抢出来跟着大声疾呼,倒像是大魏朝生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似的。
魏帝元慎凉寒的眸子扫过丹墀下跪伏的几个身影,哼哼,很好!极好!皆是太子一党的人,你们那点子心思,当朕不清楚吗?
他为帝二十余年,极通御下之术,断不会和当朝宰辅针锋相对,只先捻了个软的捏:“李卿,你倒来说说,什么叫事关国本?”
李之焕是御史中丞,谏劝主君是他的职责,他为人素来耿直,听到魏帝问到了自家头上,挺直脊背,高声道:“陛下明鉴!现今太子贤明,对上尽心侍奉君父,对下以德服众臣,为大魏之幸事!陛下却要娶顾氏女为皇后,请问陛下,若顾氏女为皇后,他日诞下了嗣子,又将太子置于何地?”
魏帝闻言,目光愈发的y-in寒,“你这番话,又将太子置于何地?将朕置于何地?”
说着,他双眉并立,一掌拍在了龙书案上,“啪”的一声,震动了大殿中的每一个人,人人皆是心惊。
“顾氏女就算诞下了幼子,那也是朕的儿子!也是太子的幼弟!自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李之焕,你存着挑拨离间朕父子的心思吗!其心可诛!”
群臣心头皆是凛然,都不由得为李之焕的安危担起心来。要知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啊!
“陛下息怒!息怒!”几个胆子小唯恐被殃及的大臣,已经开始叩首讨饶了。
李之焕却浑然不惧,脊背挺得更直:“陛下所言之罪,臣不敢担。臣只知忠君护民,所言所行皆为大魏安危着想。”
“呵呵!”魏帝怒极反笑,“照你说来,倒是朕错怪忠良,是朕的不是了!”
“臣不敢!”李之焕道,“还请陛下三思,顾氏女立不得后!”
遇到这么个硬骨头,魏帝也是无语。若不是太宗遗训,不许杀谏臣,他真恨不得宰了这个绊脚的老小子!
君臣正僵持时,旁边又有人出班:“陛下,臣有本奏!”
说话的,正是顾蘅的父亲,吏部侍郎顾书言。
魏帝见说话的是顾氏之父,冷峻的面容稍有缓和,闻言道:“顾卿,有何本奏啊?”
顾书言一丝不苟地向皇帝行罢礼,方恭敬道:“臣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魏帝眼眸微眯,道:“不错,这是《诗三百》中的名句。”
“是,陛下明鉴!《诗三百》乃昔日文宣王亲自修订,所言为洞彻世事至明之理。”顾书言依旧一派恭谨。
魏帝听得有些不耐烦,道:“顾卿想说什么?”
顾书言躬身道:“臣想说的是,陛下乃天下之主,臣等为辅主之仆。陛下既有要求,做臣子的必当肝脑涂地完成,方不失人臣之道!”
魏帝听着顾书言所说,越听眉眼越是舒展,待得听到最后,整张脸上都已经浮上了笑纹,忍不住脱口夸赞道:“顾卿果然不负朕之厚望啊!会稽顾氏,果然不失甲姓风采!汝比汝父,更通透了!”
皇帝一意孤行想娶顾氏女,得了其父的顺水推舟,欢欣得无以复加,口不择言,几乎快要将那段陈年旧事当着众臣工的面说出来了。
在场的众臣大多在朝为官至少十余年,对那段不堪回首的旧事都略知一二,闻言无不变色,更有几个忠直耿介的,比如李之焕,已经收拾不住目光,鄙夷地投向顾书言了。
他们此刻心中想的,无不是:这与卖女儿讨好主君有什么区别?跻身甲姓氏族的顾家,竟已沦落至此了吗?
可是,听闻那位顾大娘子素以端贤博学、仪姿翩翩传名于诸贵介之家,竟有这般不堪的父亲吗?
诸臣工各自揣测,顾书言却无动于衷,续又恭恭敬敬道:“陛下谬赞,臣不敢当。臣为陛下臣仆,臣女亦为陛下子民,陛下垂爱,焉有不恭而勤之、乐而往之的道理?”
魏帝脸上的笑纹都抑不住漾开来,畅怀笑道:“朕往时只听闻你做地方官的官声极佳,想不到在这等大是大非之事上,也极有人臣之风范。令朕颇感欣慰啊!”
他之前被差不多满朝文武驳了打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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