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伏地稽首而后道,“儿臣也听说了京城变故,所以儿臣才特来肯请陛下对常宁王府网开一面,常宁王为人忠厚怎会无故勾结乱党,还请陛下开恩。”抬眼间她见安公公在朝她急使眼色,她知其意却故作视而不见。
“放肆。”女皇忽然怒道,“你明知朕最不愿听的就是这些还偏要说给朕听又是何意?还不退下。”
容泠依旧跪着寸步不让,“陛下,叛乱之事乃魏国公与靖远王暗自谋划,那所谓的先太子遗孤身份更是可疑,单凭一面之词怎可以定罪儿臣恳请陛下明察。”
“元嘉你听见没有朕叫你出去。”
“陛下,切莫听信谗言错杀忠良。”
“你太放肆了。”女皇气结而道,“你现在还只是诸君就敢来教训朕了,那将来岂还了得。”女皇因胸口起伏致使气息不顺,裴清扬体贴入微的在旁软语低哄为女皇顺气。
容泠头伏得极低双拳藏在衣袖中紧紧握住,指甲入r_ou_竟不觉一丝疼痛,只觉胸口有如巨石重压是微微的麻,甚至连气愤都感受不到,到头来只可惜自己的莽撞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她心中最后的那点萤火在女皇一声声的叱责中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木然与心冷。
“殿下,不是下官说你,你是陛下的亲生女儿万事都当为陛下着想,可你一来也不关心陛下最近身体,只一个劲的说些陛下不爱听的话。”裴清扬此时最为得意,当初在临华殿所受的罪他可都记得清清楚楚,此刻居高临下俯看着这位储君,很是惬意满足。
容泠不再多言重重叩首后道,“儿臣先行告退。”她离开的背影带着难以察觉的决然与冷漠,踏出那道门殿内依旧炎热,这才发觉刚才的大殿内冰寒刺骨。她脚下行走依旧规矩不偏不倚,姿态轩昂凛若冰霜,她转过长长的回廊一步一步远离那座无情的大殿。
大殿里裴清扬半揽女皇替她顺气口里自然少不了贬低公主两句,女皇依旧气愤不已但不时会夹杂两声叹息,安公公侍候她多年自然知道女皇气的不是刚才那些话,而是那话是殿下的口中说出来,他小心觑着陛下的脸色待到时机成熟才开口打起了圆场。
“老奴以为,殿下回京不久顾念旧情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常宁王与王妃自小对殿下也是百般好万般宠,殿下年纪尚轻难免还记得这些个。”
安公公这话算是说进了女皇的心头里,她道,“是不是朕当初把她放在宫外做错了?不过听你说起来也有些道理,这么多年只她一人孤身成长如今回来重蒙亲情自然会看重了些。”
安公公趁热打铁道,“是啊陛下,殿下刚回宫还不太懂朝局跌宕与陛下的良苦用心,日后只需陛下多加斧正殿下自然能够明白陛下今日的苦心。”
女皇此刻气顺了些,说道,“朕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她。”
安公公忙笑道,“以殿下的聪慧回去之后想想就能明白过来。”
眼见着大好的局势陡转之下裴清扬只觉气闷,遂仗着恩宠将话锋朝向了安公公,言语讥诮,“安公公如此帮衬着殿下说话莫不是收了殿下的好处?”
安公公满脸慌张跪在女皇脚边,“陛下明察,老奴衷心陛下可不敢那么做,老奴只是想殿下纵然有错与陛下也毕竟是母女,又想母女之间哪来的隔夜仇这才多嘴了几句。”
“起来吧,朕哪有怪你。”女欢寒着一张脸却是对裴清扬道,“口无遮拦,掌嘴。”
“陛下开恩。”裴清扬也慌忙跪在了女皇脚边,“陛下就饶了我这次吧,我也是一心为陛下着想才一时失言的。”
“行了,瞧把你吓的。”女皇脸色稍霁,又道,“传些膳食给元嘉送过去,她老远过来也是辛苦,安德才你去替朕看看她。”
“奴才这就去。”
容泠见到安公公到访略有些意外,安公公脸色堆着笑意说道,“奴才给殿下请安,陛下担心殿下饿着这不吩咐老奴给殿下送来膳食。”
容泠颔首道,“有劳公公。”
见屋里头没人,安公公又说道,“恕奴才多句嘴,刚才殿下在里头不该顶撞陛下。”
容泠笑道,“公公好意本宫知道,只是本宫一时情急没想那么多。”
“那奴才便不打搅公主休息了。”他行礼道,“老奴告退。”
“公公慢走。”
满桌珍馔美味容泠味如嚼蜡,她回房这段时间心中已有计较,虎落围场不可久留只是折返吴城还是东去南阳城还未定下,窗外有蝉鸣清脆婉转不知南阳城如今是何光景,不若先回南阳城救下容澄再做打算。
第57章 五七
夏夜里总有悠长的蝉鸣声扰人清静,却是一派勃勃生机,容泠在窗前月下静思目光悠远绵长,她既恼恨白日的草率又憎恶自古皇家多是薄情寡义,她心思百转又起起伏伏,终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围场附近多深林多是虫鸣鸟声,执金卫拿着捕网被裴清扬派去捉虫豸,说了打扰到了女皇的休息,必须一只不剩一声不响。执金卫是敢怒不敢言,堂堂宫中亲卫都是以一当百的男儿,纵然这也是为女皇效力但多少觉得委屈,何况这林子那么大又离得那么远小小虫鸣哪里听得到。
容泠收拾妥当去了女皇的寝宫,于门外跪地稽首,“儿臣特来向母皇请辞。”
安公公过来开了门,听到女皇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泠儿这是做什么?在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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