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亡社稷,份所应当,但从无妨………”
“还有………还有………您也知道的,这个………宣退位之后,异国各方势力、包括帝亲之队必定纷纷涌动,到时候我便要亲伐各方………”李陌一此刻有点后悔,后悔选择这样一个谈话气氛,因为他这是抢人家的天下,实在是感觉有些惭愧,喃喃说,“对不起………我很抱歉………”
“唉………帝族之人,自有帝族之命,覆巢之下………焉有完好………昔日的荣华富贵………也算是………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帝上的语气越来越艰难,脸上变得越发苍白起来,此刻气若游丝,神色却一如既往的镇定,双眼之中也仍然清澈无比。
李陌一实在无话可说了,无论如何,他都得承认,这是一个气度恢弘的帝上,也是一条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有能做的,他都做了,应该努力的,他都努力了,即算是此刻面对失败,面对夺世之大敌,依然能够坦然相认,慷慨潇洒。
这绝对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李陌一心中感慨万千,再次低头望去,帝上气息早绝,惨白的脸上神色平和,曾是人世间最尊贵的人,但此刻也仅仅只是一具尸身。
李陌一沉重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郑重的向他深深鞠躬,默然半晌,忽然指着尸身,扭头对郑诃惊说,“把他………恩………”
“厚葬?”郑诃惊试探着问说。
李陌一摇了摇头,咬了咬牙说,“写一份退位帝旨,用他的手指头画押!!!”
他走开几步眼角一瞥,忽然看到旁边两个神色颓废的大臣,不禁哼了一声,“这两个家伙是什么人?”
“是伪卒部文书大人和伪大学士额图大人………”吴五见依着刚才郑诃惊的教导,小心翼翼的答说。
“关押起来………”李陌一看也不看,虽然他知道招降的机会很大,这两个家伙一直没举刀反抗,自然不是什么节义之士了,但他此刻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思绪所感染,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关押令。
………
………
眼见李陌一心情不好,所有人都知趣的退到了御殿之外,郑诃惊略一犹豫,却停住脚步,慢慢的走到李陌一身后。
“郑先生………”李陌一有气无力的说。
不知如何,此刻他忽然觉得非常空寂,好像忽然被人从高处抛下,空空落落的四不着边,又好像是在向某个目标拼命狂奔,但冲过终点后却又怅然若失,浑身上下有一种虚弱无力的感觉。
“主上!!”郑诃惊沉声说,“我队现在万事待筹,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喔………当然………”李陌一漫不经心的随口敷衍说,“我会保重的………”
“郑某不才,请试为主上分析天下大势!!”郑诃惊见李陌一恍恍惚惚,不由得心中大急,急忙大声说。
“大势?天下大势?………”李陌一默念几句,忽然反应过来,登时精神一振,转身看着郑诃惊,“老郑啊,你且说个一二看看………”
“帝上一亡,异国立成无主之地矣,现前各方势力相互抗衡,久久对峙,可如今,主上你一马当先打破沉局,恐怕这各方势力都是伺机而动,谋这帝上之位………此乃我队存亡之际,主上万万要振作如初,带领大家继续讨伐抗敌啊………”
李陌一定下神来,凝神细思,为难的说,“………我队现在卒力薄弱,暂时连周边一城直隶都吃不下,说要取天下之帝位………谈何容易啊………”
“主上差矣,今天异国中枢灰飞烟灭,帝上已亡,待这消息传到各地直隶,我料他们必定人心失散,慌乱一时,我队只要养精蓄锐,待敌恍惚间派一大将率队攻下,必能出奇制胜,或招降、或安抚,定无大碍………”
李陌一忽然来了兴致,“率队………我们粮饷应该不少吧?”
“当然,帝上为征战囤积多年,粮库存粮极多,现粗略估计可支首府百万人一年之用,这还不算商贾、大户人家的私粮,去年首府城岁入为三百万余两银子,除去开支再加上历年节余,现存银共计三千七百万两………”
李陌一吓得跳了起来,不能置信的看着郑诃惊,“你………你说咱们现在有………三千七百万两银子?………”
“绝对不止………”郑诃惊坚决的摇了摇头,“御殿后还有帝室内库,刚才我略略翻阅帐薄,约有六百万两上下,此外再加上收缴的各大帝亲的私银,加上各种珍玩宝物,折合银两决计不会少于五千万两………”
怪不得、怪不得,李陌一喃喃说,难怪帝上独霸一方,擅自称帝,原来是早做了长期战争的准备,真是眼光长远之极啊………
“此天赐良机予主上啊………”郑诃惊翻身跪倒,大声颂说,“如此之时,异国无主,群雄并起,逐鹿天下,愿我主奋发进取、一统天!!”
“你说什么?”
李陌一怔了一怔,忽然反应过来,原来此时此刻,天下早已面目全非,从帝上亡去的那一刻开始,异国就彻底进入了群雄争霸的战国时代。
想到这里,他眼前一黑,再也站立不住,软软的坐倒在御殿之中的大殿上。
…………
…………
一道闪电骤然横弋而下,黑蒙蒙的御殿城刹那间亮了一亮。
炸雷轰鸣,狂风嘶卷。
御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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