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旁边撑着草帽子那人才开口说:“咱们先出了山谷,回去再好生计较。”
那贼人打了李陌一一拳,仿佛耗光了力气一般,只是点了点头,一行人便在雨中往谷口方向前行。
黑衫男沉默着,没有任何言语,他的身躯壮硕如铁石,仿佛有用之不尽的力气,扛着李陌一就如同扛着一条空布袋那般轻松。
不过见得李陌一的身上仍旧不断流下红迹,他似乎有些于心不忍,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李陌一能够直起身来,红液不再下行,李陌一这才稍稍止住了红迹。
…………
这漫天大雨也不知何时会停,走了小半个时辰,队伍终于出了这条山谷。
前面不远出现了一座破败的野成山庙,这些人担心那贼人的伤势,也便走进野成山庙,升起一火堆来避雨温身。
此时李陌一才发现,那两名扛着担架的,竟然是身材高大的大龄女子,手脚粗壮,肤色黝黑,太阳穴下颚骨高高鼓起,一看就是身手了得的武力高手。
这野成山庙供奉的也不知是何方神圣,塑像早已破败不堪,也看不出个具体模样来,大殿四下空旷且干燥,升起火堆之后格外的温人。
这两名女武者要给那贼人处置伤口,告知众人,那贼人需要清幽环境休整,其他人也就暂时去往了偏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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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衫男在偏殿之中生了火,便将李陌一也横抗了过来,小白脸见了却一脚将李陌一踢开,仿佛在踢一条落水的哈皮狗一般………
那个刚刚给贼人遮风挡雨的中年人也未阻拦,他摘下草帽子,现出满头花白的长发,三缕长须,面容清严,很是合矩。
中年人将身子凑近了火堆,烘烤着被打湿的衣袖和裤脚,蒸腾起阵阵白雾,见得黑衫男眉头紧皱,便笑着开口说。
“坦中,我知道你怎么想………但你要知道,虽说这件事情还没弄清楚,但大师兄这番模样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些事儿也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你也应该清楚,这小子不是什么寻常人物,若是让他逮住了机会,指不定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待咱们………”
中年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李陌一听得一清二楚,想来这个名唤坦中的黑衫男确实不大像是个恶人,对受伤的自己有些维护,自己先前在马车上也确实对他没有留手,只是当时形势所迫,自己又一无所知,李陌一也问心无愧。
坦中听得那中年人如此说着,只是沉默地低头,而后将李陌一横抗了起来,重新放在了火堆边上,解下身上酒囊来,递到了李陌一的面前。
见得此状,小白脸又要发难,他涨红着脸,朝坦中骂说:“你是不是喝酒把脑子喝傻了!!不饥先生刚刚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么!!”
坦中对此充耳不闻,只是固执地提着酒囊,李陌一瞥了小白脸一眼,没有再迟疑,接过酒囊就咕噜噜大灌了一通。
这年月大多是酿制的米酒,度数很低,入口清淡柔和,后劲却很足,虽然烧酒技术已经很成熟,但寻常百姓还是喜欢米酒的口感。
李陌一早已饥渴,这米酒一经入腹,整个人都恢复了大半元气,便朝坦中点了点头表示多谢。
那小白脸又要发话,却听那个不饥先生开口说:“北卡你也稍安勿躁,书某人也来说句公道话,刚才若非是坦中,怕是你要在这李陌一手上吃亏了………”
李陌一闻言,不由抬起头来,看了这书不饥一眼,后者意味深长地淡笑着,显然看到了李陌一将小刀藏在水里,伺机刺击小白脸的意图。
坦中也是一阵沉默不语,只低着头,显然他也是知道了李陌一的意图,才过去扛起李陌一的。
小白脸闻言,脸上颇为不屑,却又不好顶撞书不饥,只是低声嘀咕说:“就凭他?这狗贼如今连条哈皮狗都不如,还如何伤我?”
虽然口中如此说着,但他鄙夷李陌一的眼神之中,还是隐约多了一丝的警惕。
书不饥轻笑一声,目光扫过李陌一的腰带,既没有出言点破,也没有迫着李陌一交出那柄小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任李陌一如何扑腾,都弄不出丝毫小水花来。
而此时的大殿之中,两名女武者已经清理干净伤口,正打算给那贼人敷上特制药散,那贼人便吩咐说:“我的蝉袋里头有封活散,你们拿出来用上。”
其中一名女武者点了点头,就去翻那口袋子,可当她打开袋子之时,表情却有些呆滞。
“大师兄………里头………”
那贼人眉头一皱,不耐烦地问说:“怎么了?”
那女武者探手进去,抓出一小撮草绒般的干燥木屑等引火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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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成山庙外的大雨终于还是停了。
书不饥与小白脸到破成山庙的大殿之中探望了一番,确认那贼人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这才决定继续赶路。
坦中的几番维护之下,小白脸也没再为难李陌一,当那贼人再度见到李陌一之时,他的眼中也少了一些敌意。
虽然他与李陌一曾以命相拼斗,李陌一也毫不地道地将他当成垫背,可当他发现自己的皮袋里头装满了引火之物,发现李陌一并不是跑路,而是带着伤势冒雨出去,想方设法生火来救他之时,他对李陌一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这或许便是生生打出来的相识吧,李陌一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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