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沉着,遇事有主意,在这样的场合将自己和张元宝请出来,必定是有要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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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需得知会两位。”
卫布善很沉稳,先将这两人带到静室,然后才把行头铺行的事说了。
“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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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宝面目木着,人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
吴大也好不到哪去,两眼无比呆滞,原本身上的那种豪气,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逃,赶紧逃吧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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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呆滞了好一阵子,吴大突然才醒悟过来,对着卫布善说:“连夜逃,起出家里的金银,也不要往西岭村的庄上去,京都也不能去,直接往十里城去,要么苏州!!”
王三在一旁,忍不住说:“吴三爷,有这么怕人么?咱拼着赔一半本钱,完不了这事?”
吴丰惨然说:“若是单一个铺行,咱们多方设法,赔掉一半本钱,可能还有机会完了此事。但还有一个行头在身上………”
顿了顿。
“………没机会的,遭上大祸了,快逃吧………”
吴大语气深沉,烛光摇曳,王三被彻底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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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元宝抹一把脸,断然说:“咱立刻去东主府上,看看怎样………东主,三掌柜的话不岔,能逃赶紧逃,我在京都都见过大商号摊了这事全家一起逃的,逃掉的,算是老天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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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卫布善和王三在前,两人各提一盏灯笼,身后是张元宝和吴大二人急急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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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只有两个掌柜知会到了,帐房,管库都被瞒着,此时店里还是一副闹嚷的场景,各人都心境愉大快,只觉店里前景又变好了。
这样的情形下,也叫卫布善等人很不忍心宣布这样的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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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明白,这一关过不去的话,大合胜就完了。
而过得这一关的可能,也是实在太小太小了。
上头挑选铺行店铺的时候,皆是综合权衡考虑过的。
———选定的,多半是殷实之家,油水颇丰,又无靠山,实实在在的大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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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布善心中,似有熊熊怒火在燃烧着。
他的双拳紧紧握起。
到此时,他已也彻底入了大合胜。
不论往事如何,至少现在的他是大合胜的主子,和三个掌柜已经熟悉起来,伙计们也渐渐接受了他。
这一切都是他视同至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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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可能是一个小吏的一指点选,他的一切都将被毁灭。
卫布善怨怒的,还不是将这些灾难带给大合胜的人。
———他怨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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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自己竟似全无抵抗之力?
这么多天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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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吏的横加之祸,大合胜和卫府就有灭顶之灾。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觉,如巨石一般,绝绝压在卫布善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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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主,逃不掉了………”
远远看到卫府门前的情形时,吴大的声音里现着一丝绝望。
———一小队兵卒已经拿着长刀,沿着卫府大宅的围墙来回的巡逻着。
几个着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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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则是蹲在檐下,哀声叹气,看到卫布善过来,诸人下意识的站起身,脸上有些期翼,在一旁,也是齐齐摇头,根本毫无头绪。
两人在府长官邸都有几个熟人,可是这样的事情,没有哪个熟人会包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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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金少府长。”吴大想了想,还是说:“金少府长爱财,咱们拼了命去巴结,看看能不能免了咱的铺行,最少也免了行头。”
“可以一试。”卫布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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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准备银子吧。”卫布善说:“金子有多少来多少,银子备三千两,这个时候,也不是心疼的时候了!!”
卫府门前的人只是防着宅中人逃走,一听说人家去给金少府长送金,领队的不仅没拦着,还派了几人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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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一千多两,折银二万出头,银子三千两,还有府中值钱的古董,字画,加起来值得一千上下,所有东西摆在两个黑檀木的箱子里,用一个挑子挑着。
这已是卫布善近半的本钱了。
如果金少府长稍微有点人样,卫府已经接近败落,也是可以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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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少府长住在立陵城南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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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街距离南街不远,过不多久就到了。
这一条街上有不少官邸,一路挂着不少灯笼。
各官邸门前皆有仪仗,正门阔大,门前还有拴马石一类的物什,也有巡街的兵卒。
到得南街这里,气像就是与北街决然不同,一股森然的气息,令卫布善觉得非常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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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见了少府长,一定要恭谨,先躬身以示,人家说起了才起身,不要抬头,也不要四下望,说话声音不能太大,也不能小,语气要平和………”
张元宝当年随张老太爷见过不少差员,在这方面还是颇有经验,一路走,一路说于卫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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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布善心中自是不大合意。
不过,好在他心境足稳,这方面还不会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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