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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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簿?”李元丰朝我手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六惨白的嘴唇颤抖着,“是某人的遗物。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陆可。很年青,在十里城讼坊担任讼师。”
我连忙复看眼其中一本记簿。
的确,扉页上写着“陆可”。
我启开那本记簿,但是内容全是用奇状的文字写成,我本就识字不多,完全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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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是手记。”我很快地说。
李元丰则面向着可六,“你已看过这些记簿了吗?”
可六摇着盖头巾的头,“不,我看不懂手记,不大能懂它的内容。不过………”
“陆可兄台?”
“没了………”可六答,表情痛苦至极。“大概是没了罢………梦见过的。我已做好心理准备。”
“那么,这两本记簿又是怎一回事呢?”
“其中一本,是我偷潜进陆府里,从他的遗物中翻出来的。比较旧的那一本,是某人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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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我才发现其中一本记簿本的确比较厚,书脊像是摔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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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六稍低下头,在答说之前,肩膀还微许颤抖,大概是忍着悲伤罢。
“将记簿送给我的,是一位在川路附近栽种桃树的农夫。那个人将一封写着原委的信,和这本记簿一起送到我这儿。”
“………那个农夫告诉我,他在某天看到山上滚落下一个像是小木桶般的东西。他掀开那东西后,发现里面放着这本记簿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请捡到的人,将记簿送到我这里。此外,另附上一些作为答谢的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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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路………”李元丰恍然,“也就是说,那个小木桶是从山势较高的坡上滚下来的?”
“或许是罢………”
“难道无想过要看这本记簿么?”李元丰谨慎地问。
可六将头抬起来,“就算不看我也明白………不,应该说,我就是知道,才不想看。陆可的悲伤,我连一瞬皆不想再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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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问一次。”李元丰凝视着可六,“为什么使我看这些记簿呢?”
可六的目光又回到窗外。整个身姿仿若准备着随时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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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丰以毅然的态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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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半晌。
像是一瞬,亦或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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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六的眼中流下了斗大的泪珠,仿若梦呓般:
“李大人,这是恳求。请拾起百姓的希望!现在………”
“可六,冷静一点!”李元丰说,同时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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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可六却往后退了一步,不住的摇着头,发疯似地大喊:“不!!”
“可六?”
“必须离开了!”可六的眼中现出从心底而来的恐惧,甚至充斥周遭。
迅速地转过身,“使我走罢!一切,那本记簿皆会告知你。通过………几许文字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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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可六。我们另有事想你说清楚。”李元丰全意的呼唤着,但丝毫无用。
终于,可六扬起长头巾的下摆,宛如活兔地冲出房间。
我们稍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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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反应过来时,已太迟了,可六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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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我将记簿本塞到李元丰的怀中,和张老一同火速地冲出去追人。
然而却来不及了,大门周遭皆已看不到可六的踪影,当然,也不在其他房间里。
我们从大门跑到雨落的屋外,但也到处瞧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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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
我们回到屋内,向李元丰告话。他拿着烛台和记簿本,在大门等我们。
“没法子。”他面无表情地点头,脸上也无什么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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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张老用抹布拭着被雨淋湿的头发,不悦地说。
李元丰盯着手中的记簿本,确信地说:“是启示,恩赐的启示。我们或许是幸运罢!通过这两本记簿,我们定能获得非常重要的讯息。”
“你该不会信那些梦话罢,大人?”
“就是那些话不寻常,却稍真。一个人若想骗人,应得编出一些像模似样的故事。反过来说,说出此般梦语的人,大抵难假。”
“总之,大人认为那两本记簿,或是记簿的主人,可能和失踪案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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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川路附近经年大雾———我记得那有座叫做狼王坊的古建。”
“可是,刚才那人说不定是凶手为了误导我们,而抛出的烟雾。”张老陪堂依旧相当谨慎。
“就算是,也没关系。”李元丰带着肃然的眼神点头,“是的,这两者之间定有什么关联。”
“那我们该怎办呢?”张老陪堂交互地望着李元丰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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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丰面向着我们,眼睛隐闪光,“我们得回去官邸。旋立时翻看这两本记簿,确认这里面写了些什么。我们须得读完这些,不管内容是记载着多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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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当然………老爷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许多人皆仰慕他。自从夫人病逝后,老爷就将身心全部投注在究学上,他不断寻觅新的课题,专心无二地从事研究。老爷的确顽固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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