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老宅已经荒芜多年,残垣断壁,杂草丛生,鹤立群站在白烟之下,半个身影掩映在杂草丛中,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一个雕像一样。
纪渊三人走上前去,才发现他面前熊熊燃烧的竟然是一堆旧衣服和一堆纸钱,火光照耀在鹤立群肥胖的脸上,竟然说不出的哀伤。
纪渊不禁心中感慨,本来鹤立群和合欢是同乡就已经让他很惊讶的了,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以前还是合欢家的厨子,而且还深受合欢的恩惠,对合欢的恩情念念不忘,也许他愿意给合欢赎身,并不是看上了合欢,而只是报恩而已。
鹤立群显然也发现三人,但是只是转头看了看,也没有打招呼,便又呆呆地看向燃烧的火苗,神情庄严而又肃穆。
纪渊注意到那些被烧得旧衣服,都是一些年轻女子的衣服,而且绿色居多。
就在这时,赵奶奶突然颤声道:“小群子,你烧得这些衣服好像是柳小姐的,我记得她生前最喜欢穿绿色的衣。”
鹤立群轻轻地“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赵奶奶声音更加颤抖,“柳小姐已经去世了。”
鹤立群仍旧机械地点了点头,终于低沉地开口道:“她生前我没有保护好她,所以她死后,我只能把她送回来了。”
赵奶奶一声叹息:“哎,算算柳小姐今年才二十多,年纪轻轻就没了,真是红颜薄命,不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纪渊觉得奇怪,合欢的尸体明明还在长安,鹤立群说得送回来是什么?刚才那家出殡的人家,好像也是在焚烧死者的衣物,不禁开口问道:“赵奶奶,这焚烧衣服有什么讲究吗?”
赵奶奶语重心长道:“我们柳家村的风俗,人死之后,魂魄会留在尸体旁边,所以为了能把魂魄引回来,就把死者生前最喜欢的衣物在想要死者回来的地方烧掉,这样死者的魂魄就会回到那个地方。柳家村往往那些客死他乡,还有水葬的那些人,死者的家属都会在自家烧掉他们的衣物,以方便他们的魂魄回家来。”
纪渊陡然明白过来了,合欢是客死他乡,鹤立群是把合欢的衣物带了回来,然后在合欢的故居燃烧,就是要让合欢落叶归根。莫非鹤立群这么急匆匆地赶回来,并不是逃跑,而只是为了这个?
赵奶奶一脸落寞地看着柳宅,唉声叹气道:“小群子,柳小姐临终前,你见到她了没有?她过得怎么样?”
鹤立群看了看纪渊和林英,然后说道:“她过得很好,嫁了个好人家,而且样貌一点都没有改变,宛如她十六岁生辰时候的那个样子。”
善意的谎言!
纪渊和林英互相对视了一眼,并不说破。
赵奶奶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喃喃自语:“柳小姐十六岁啊,那天的生辰晚宴,她抚琴一曲,哪里像是凡尘的女子,可不是像天上的仙女一般。”
鹤立群眼神炙热起来:“对,柳小姐永远都是天上的仙女。”
送走赵奶奶之后,鹤立群马上又恢复了他精明的嘴脸:“你们二位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就是为了抓我?”
林英冷声道:“看来你心里有数。”
鹤立群却摇了摇头道:“你们抓错人了,我承认事发当晚,我去过柳小姐家,但是我在戊时就离开了,那时她还好好的,然后我就一直待在春风得意楼。”
“谁可以作证?”林英追问道。
鹤立群想了想道:“许多人都可以给我作证,但是主要有一个人,那就是春风得意楼的新掌柜易千行,那晚他一直陪我喝酒。”
纪渊和林英心有灵犀地再次望向对方,纪渊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低声道:“我们是不是被那个易千行给耍了。”
……
孔若这两天可谓性情大变,纪渊去洛阳的当天晚上,她过了子时以后突然回了清风楼,吓了孙宁一跳,原本她以为孔若自然是和纪渊同行。孔若只是支支吾吾地解释自己不舒服,就没有跟着纪渊前去,孙宁见她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追问。
第二天一早,清风楼门口突然热闹起来,来了一大帮人,自称是长安城香宝斋的,竟然给孔若送来了许多胭脂水粉,甚至还有孙宁的一份。
孔若竟然欣然接受了,还硬是让孙宁也收了她那份。孙宁问她是谁送的,孔若却不说,反而缠着孙宁教她制作酸梅茶。
谁知第三天一早,又来了一批人,这批人居然送来的都是鲜花,几乎摆满了清风楼的小院。孔若自然还是照单全收。
孙宁忍不住还想追问,还是被孔若给糊弄过去了,并且孔若又缠着她学做绿豆糕。
一连三四天,都是如此,每天早上都有人送礼物过来,礼物还换着花样,胭脂水粉,鲜花,首饰,衣服,孔若也全部都收下了,但是她只是把收来的东西都東之高阁,并没有使用和穿戴。
而且每天晚上,孔若都要出去吃饭,每次都俏脸红扑扑地回来,孙宁可以闻出来,她是喝了不少酒的。并且最近她一有空,都不出去溜达逛街,只一心跟着孙宁学习制作酸梅茶和绿豆糕。
孙宁自然怀疑孔若起来,稍微调查了一番,就猛然发现,最近送礼物给孔若的人,竟然是春风得意楼来的新管事,叫做易千行,而孔若每晚上出去,也都是和那易千行吃饭。
直到第五天晚上,孔若还是照例出门,陪着易千行在春风得意楼吃饭,这次易千行还是封楼清场,只陪孔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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