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有些事就是这么不公平。楚江眠可以一剑斩断侍乙的胳膊,而侍乙想要报仇来杀他,却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身中剧毒的赵王,自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安然无恙的去继续战斗。他终究是人,而不是神。此时此刻的他,孤立无援的被困紫宸宫,除了束手待毙之外,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
然而,所有人都恰恰忽略了,一直在他身边不远处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公子纠。本来还在犹豫不决从旁观望的这位王室贵公子,在看到楚江眠中毒倒地,口喷鲜血之后,他心中的热血也终于被点燃了。
那些往日的情形,不由自主就在眼前掠过。曾几何时,赵王笑语言谈之间,给他讲解各种人生道理的画面是如此深刻。那些拨开云雾般的恍然大悟,那些领悟到一个从来没有见识过境界后的喜悦,那些在平淡中让他知道生命之价值的可贵……凡此种种,不需铭记,也难忘却。
因此,当公子纠看到那个带着无限杀气的身影扑过来的时候,他不再犹豫,长剑出鞘,踊身而前,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楚江眠。一双眼睛里透射出坚定的光芒,无论刀山剑雨,他也决不会退避半步。
侍乙身在半空,夹裹着巨大气势铺天盖地而来,眼看就可以立毙楚江眠于掌下。然而,在下一刻,他却不得不猛然收势,身体直坠下来。因为他看到公子纠直直的挺立在面前,如果想杀楚江眠,势必会先伤到他。
“公子,请退开一边!”
断臂之痛,非同小可。即便是侍乙这样的高手,也疼的脸色苍白,难以忍受。他用阴狠的目光紧紧盯着楚江眠,挥了挥手,示意公子纠闪开。
而对方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公子纠的身体很单薄,手中的剑似乎也没有多少份量。但他就这样站在那里,一人一剑,护住身后之人,眉间露出睥睨之色。
“若要杀他,必先杀我!”
不管是侍乙、侍甲,还是淳于鲜、陆弃以及其他的那些贵族大臣们,他们都吃惊的看着公子纠,几乎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从前那个有些懦弱的王室公子。
“公子,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还不赶快让开,免得坏了大事!”
淳于鲜几步走上前来,语气中充满了严厉。他万万没有想到,公子纠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公开的保护楚江眠。这个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亲外甥,到底是怎么啦?若是执意维护楚江眠,简直就是鬼迷心窍,不可救药了啊!
公子纠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低垂下眼睑,并不去看任何人。手中的剑,握的紧紧的,闪烁寒芒。
“我已经长大了,自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舅舅就不用多操心了!如果你们真的还当我是当今天子的儿子,大周王室的贵公子,那么就答应我的请求,放赵王离开吧!”
他虽然是用的请求语气。但所有人都听出了其中的坚决。淳于鲜脸色大变。他感觉到事情有些超出预料。对自己一向言听计从的公子纠竟然变得如此固执。而且,在天子季元已经对他表达过意思的前提下,他竟然还敢这么做,那就足以说明,他在赵国的这几年,一定是受到了楚江眠严重的蛊惑。只不过,他要想凭着自己的力量让楚江眠安然离去,那却是太想当然尔了!
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又死伤了这么多人。不要说南汉王陆弃不肯善罢甘休。就是已经把家族未来全部压在这件大事上的王廷贵族们,也是绝不会妥协的。就更不用说已经等得极不耐烦的侍甲和侍乙了。
“这把剑是什么剑?竟然能够伤到我的老兄弟……楚江眠,你今日就别妄想能够逃走了!”
侍甲一边帮助侍乙先把伤口包扎起来,一边撇了一眼楚江眠的那把剑。他实在是有些费解,即便是宝剑,想要伤到修为深厚的侍乙也难。可是,楚江眠为什么就能重伤他呢?
楚江眠以剑拄地,勉强支撑住半跪半坐的身体。看着挡在身前的公子纠,他叹了口气。随即用无所谓的语气回答道。
“此剑本来还没有名字。但现在它有了……鸣人剑!”
其他人还没明白这句话中的意思。而公子纠则心中一痛。他知道死去的那名年轻侍卫,名字就叫作谢鸣人。很明显,楚江眠以剑为名,就是为了纪念他的忠诚。
“哼!无论如何……楚江眠,你这次死定了!”
侍甲拍了拍侍乙的肩膀,两人一体,他自然会替对方报仇。然后,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脸色阴郁,目露凶光。
“我说过,要杀赵王,须先要杀我才行!”
公子纠挺直了胸膛,迎着对方令人难以抵抗的气势,却一步也不退后。侍甲不为所动。他不相信公子纠敢挡住自己。如果他真的要强行阻拦,那么他有一百种办法可以先行制服之。
“公子,不要做无用之功。你救不了他的!”
不过,还没等这位武功修为深不可测的老侍者做出下一步的行动,公子纠已经比他先动手了。而且对方所做的事出乎意料,令人大吃一惊。只见剑光一闪,已经深入左肋数寸。
“老家伙,你大可以继续过来!你来啊!你每走一步,我便刺自己一剑……其他人也一样!哈哈哈!”
公子纠目光直视着所有人,随手拔出剑来。剑锋上鲜血淋漓,他仰天大笑,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疼痛。原来,他的手段不是要杀人,而是要一剑一剑杀自己!无数亲眼所见的目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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