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罔是被阿天走进营帐来的声音吵醒的,严格来讲其实也不算吵醒。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睁开眼看见从拉开的门帘的缝隙间透进来的清澈天光,没有多少因为睡眠而生出来的困乏之感,反而能感受到身上跃动着的初醒的活力。
他想起来了在穿越前看到过的一种说法,猫这种宠物会在自己信任的地方睡得很放松,但是在自己认为不安全的地方,则是坐立不安的。
穿越来到明代的姜榆罔,其实又何尝不像是一只时刻保持对周边的高度警惕的猫呢?无时无刻,不是谨慎思考,抱有戒心。
只有在阿天身边,他才能获得短暂的放松。这些天下来,他真正信任的人不多,阿天算是其中一个。
走进营帐来的阿天手上端着一个黄金樟木做的托盘,托盘上是配套的同样黄金樟木质地的餐具,里面放着的看来是今天的早饭。
看到坐起身来的姜榆罔,阿天打了个招呼:“榆罔哥,你醒了,昨天睡得好吗?”
“很好,有你在我身边,我难得休息得这么安稳。”姜榆罔不无感谢地说。
阿天脸微微一红,嗫嚅道:“那以后,我可以每天都陪在你身边···”
“什么?”姜榆罔刚刚醒来,没有听清楚阿天低声的私语。
“没事没事,快吃早饭吧。”阿天连忙含糊道,把托盘放到了姜榆罔的桌上,里面是麓川本地常见的咸汤,因为向村民们提供最需要的粮食,姜榆罔在南桑寨中被村民招待过几次,味道相当不错。
旁边的小碟子里则是放着几块烤好的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肉,能看出来肉被打理的很仔细,应该是阿天的手笔。。
这一套餐具也是出自刀云月之手,这人除了正式的的建筑和各种模具等的设计制作之外,就是乐于做各种各样说不出有用还是单纯有乐趣的物件。无论是姜榆罔的躺椅,还是这套餐具,都一样。
姜榆罔不是那种逼迫手下人一定要把所有时间拿来工作的人,刀云月喜欢在闲暇时做些好玩的东西,那他也会拿出等价的财物来换取这些东西。
从麓川军那里收缴来的战利品,可是好好地丰富了姜榆罔的私人收藏。因为情报部负责清点的缘故,莽古堡中具体知晓战利品数量多少,内容为何的人其实很少,而且信心彼此之间都是残缺的,无法有效联系起来核对。
而唯一知悉所有战利品情况的人,就是姜榆罔和阿天了。阿天又不把姜榆罔当成什么外人,所以到最后,战利品中几乎一半都落到了姜榆罔手中。
姜榆罔虽然不了解这些金银财物能折算成多少银两,但是自幼成长于云南黔国公府的阿天却知悉不少,再加上后来多年的工匠经验,借用一些称量工具,阿天算得姜榆罔手中的银钱大约有四千七百多两。
这些银钱来自于多次与麓川军的战斗和对莽古山一带盗匪的战斗收缴,从当下莽古山百姓艰难的生活情况来看,这些钱算得上是整个莽古山的财富了。
无论是麓川军的搜刮,还是盗匪的劫掠,到头来全都成了姜榆罔的收藏,而姜榆罔还省去了收集这些财物的大麻烦,也是天道好轮回了。
姜榆罔尝了尝烤肉,问道:“这是山猪肉吗?”
“嗯,刚猎的,很新鲜。”阿天点点头:“是我亲手烤的哦。”
“我吃出来啦,其他几个厨子没这水平,”姜榆罔咬着肉,有些支吾不清地夸奖阿天:“单是这肉的处理,他们就比你要差远了。”
“好啦,我知道的。”阿天看着姜榆罔吃着烤肉,一脸满足的表情,自己的心也被幸福感所包围。
她用手托着腮,看着姜榆罔吃早饭,又想起来了重要的事情:“学习班的事情,我昨晚又誊抄好了十几份识字帖,不得不说,榆罔哥你能发明出这些字真是太厉害了。”
听到阿天的赞叹,姜榆罔咬着烤肉的下颌不禁一滞,这简体字,他可没有本事发明,但是眼下也只能厚着脸皮接下了这份殊荣了。
他咽下当下的一块肉,点点头:“这种新字,我叫它‘简体汉字’,它保留了原本的汉字的字形的同时,在她面前保护她,还懂得许多她不懂得的事情。
阿天愿意帮助这个男人做任何事情,她有一种预感,这个男人将会做出无与伦比的伟业。
而在许多年后,阿天站在麓川镇护符下辖的勃固王国的达腊港的栈桥上看着她属下的战舰群向远处航去时,也不禁想起了多年之前,在孟养的莽古山深处,她和姜榆罔一起度过的这个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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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之后,姜榆罔和阿天一同前往莽古堡的中心地带。
根据姜榆罔的要求,张大可和刀云月在建造莽古堡时,在这里留出了一块不小的空旷地带,又修建了一个圆形的金字塔般结构,作为一个可以朝四周发表演说的高台。
姜榆罔将这里命名为高台广场,是莽古堡中专门用来通知各种事情的地方。高台广场的中心立着一口大钟,这是他们从莽古山三大山寨中的莽云寨中买来的。
在麓川军离开后,这些山寨也慢慢恢复了元气,不再像之前那样过着在私底下以物易物,接近于原始的生活,而是又逐渐展开了正常的金钱交易。
这种情况,一方面让莽古堡势力的影响力不断减弱的同时,却又加强了莽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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