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欺负的不少。
“几时回来?”常淑恋恋不舍道,送她出了府。
慕轻尘上马提缰,低头看她:“要与父皇商讨与突厥互市的事,估摸着会晚些。午膳我就在皇城公厨用了。”
“可是——”
“走啦。”慕轻尘怕她再提那劳什子娃娃亲,机警地打断她,一夹马腹,吩咐前头牵马的牛菊花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于是一主一仆一马,快步离了去。
走到街口时,慕轻尘不由回头,但见常淑还在府门那处垫着脚尖遥望她,目光悠悠,一时间不禁发怵:“菊花,再快些。”
牛菊花撸起袖子加油干,牵着马儿加速往前跑,一直跑出十六王宅的坊门才停下。
气喘吁吁道:“驸马,咱们真进宫?”
慕轻尘拍拍咚咚跳的心脏,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摘开纱帽丢给他:“不去,容我找身衣服,带你去骊山策马。”
常淑是有点怨怪慕轻尘的,她在这方忧思小糖醇的人生,慕轻尘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哉样子。
真是一点没有同甘共苦的觉悟。
要说左月安哪里好,第一肯定是性子柔。小糖醇活泼好动,还总有古灵精怪的想法,脾气又像慕轻尘坏得要死,遇事只能好生哄劝,若反其道而行之,日后说不定干出点什么违反犯罪的事来。
第二嘛,自然是左月安的出身合人心意。虽说不是正房嫡出,但好歹是丞相之女。鲤鱼乡123,知书达理,品行定是不会差的。
第三,放眼文武百官,与小糖醇年纪相仿的子珺实在太少,常淑没甚选择。
哎,忧伤,好忧伤。
以至于她看着眼前这十六品早膳,愣是没有一点胃口,搁下碗筷问:“小糖醇可醒了?”
初月姑姑答:“嬷嬷说昨夜折腾许久,所以睡得晚,今日怕是会往起大半个时辰。”
她怕常淑不用膳,绕去另一边捧了碗野鸡子汤过来,再用白瓷小碗盛上少许,轻轻搁到常淑手边。
常淑不愿拂她心意,用勺子呷了一口。
“许是昨晚吓着她了。”
初月姑姑也觉着这事她做得不对,毕竟是个三岁不到的小娃娃,所作所为全凭心意,于是委婉道:“小主子才多大啊,再长个几岁就不会做荒唐事了。”
她越说常淑便越愧疚,抚了抚额道:“这汤不错,留给小糖醇吧。”
初月姑姑应下,命一旁的侍婢将汤端去炉子上坐着,等小糖醇醒来喝口热乎的。
“算了,本宫亲自端去寻她。”
就当是向小糖醇服个软,道个歉。
小糖醇其实早醒了,一睁眼便想起昨晚常淑训斥她的事,心中难免有些不好受。
怕见了常淑再受责罚,遂耍起赖皮,死活不愿意出卧房,在榻间滚来滚去,嬷嬷怎么劝都没用。
滚累了,又让嬷嬷倒杯水来。
嘟着小嘴喝水时闻见一股清雅的芬芳,淡淡的,柔柔的,犹如饮下牛乳一般,唔,娘亲的发油就是这样的味道。
她不禁抬眸,见端着瓷杯的人正是常淑。
说时迟那时快,她嘴巴一缩,匍匐下i身子,逃命似的钻进被子里,缩成一团。
常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掀开纱帐,连人带被地抱起她,放到绣墩上。
“站好。”
小糖醇听令,双脚试探着落下。
常淑怕她被闷坏,挑出被角,顺着裹缠的方向解开,露出小糖醇那张闷得发烫的脸蛋:“躲什么?”
“……怕娘亲。”
“你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显然,小糖醇没把此话听懂,大睁着懵懂的眼睛与常淑对视,后又迅速收回,羞愧地埋进胸口。
“……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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