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觉得我该陪着于婷,但我又害怕被爸妈责备,因为去别人家里过夜太严重了。
“那你早点回家吧,你家在哪?远吗?”学姐好像体会到了我去不了的意思。
“不远,走路十多分钟。”我回答道。
“嗯,那就好,注意安全啊。”学姐扶起于婷,她们一起朝教室外走去。
看她们快要消失在我的视野,我愈发觉得这件事我没做对,最后我冲了上去,“我也去吧。”
学姐:“那家里人那边……”
“你家有电话吗?”我问道,“我跟我爸妈打电话说一声。”
学姐:“当然有。那咱们走吧。”
学姐家和我家一样在一栋很普通的居民楼里,不过要比我家大一些,家具和装修也新一些。
晚饭,学姐系上围腰就进了厨房忙活。我实在佩服她的全能,她竟然还没长大就会做饭了,而我就什么都做不来。简单晚饭过后,我争着去把碗给洗了。其实我并不会洗碗,所以我在水池前拼命回想我妈是怎么做的,不过最后倒也磕磕碰碰都洗完了。
到了要睡觉的点,学姐问我们要不要洗澡。我本不想在别人家洗澡,但刚才在厨房洗碗我着实把自己弄得挺脏的,所以我想了想说洗。学姐随后就烧了热水,还叮嘱我怎么用她家的淋浴设备。
我尽力记全,生怕自己闹笑话。但洗之前,我还是有点慌张,我便把于婷拉进浴室,想让她也帮着我看看那些东西都怎么用。
“我应该先开哪个?”我看着那些金属部件发晕,“哪边是热水?这边吗?还是那边?”
等了会没听到于婷反应,我转过身,却发现于婷蹲在墙角抱着自己。
“你怎么了?”我急匆匆跑过去。
“别再问了……别再问了……你别再问了!”于婷捂住自己耳朵,闭着眼睛拼命摇头。
“你干嘛呀!”我慌乱起来,拉住于婷想让她停下。
“你根本不懂!”于婷被我拉得放下了手臂,但语气依旧歇斯底里。
“你说我蠢,说我不懂,那你什么都不说我能懂什么?”我知道我不聪明,但被说多了我还是想辩解一下。
于婷:“你懂什么是……”
于婷使用的那个两个字的词汇,我当时并不懂它的具体含义,我只知道那是个相当负面的词,比不回家、在别人家过夜还要严重得多得多,当时我所知的和它严重程度相近的词就是“死”。
我后来在大学的法律课上学到过那个词的法律定义,它是一种违背被害人的意愿,使用暴力、威胁或伤害等手段,强迫被害人进行性行为的一种行为。
☆、46
“小心。”
哗,红酒洒了我一身。还算幸运的是红酒杯被我大腿兜住,没摔在地上弄出噼里啪啦响声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在环境如此清雅的餐厅,一点点响声都会非常突兀,更别说是玻璃杯摔破的声音了。
服务生眼尖地走过来,递上了一条毛巾和几张餐巾纸,柳子筠也过来帮我擦拭衣服和裤子上的红酒。
“想什么想得那么入迷~”柳子筠在我耳旁小声问我。
我边擦衣服边扫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餐盘,我在陷入回忆之前一直在切一块牛肉,这会儿那块牛肉和主体早已经分离,估计我刚才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做着空切盘子的愚蠢举动,然后切着切着就把红酒杯给碰掉了。
“不好意思~”我对柳子筠说道。虽然我没从她刚才的问话里听出任何责备或者不满,但我还是觉得我必须要为自己在这种大家都彬彬有礼的场合之下做出来愚蠢行径道歉。
“傻瓜。”柳子筠回我。我衣服能擦掉的红酒也擦得差不多了,她随即回到了桌子对面坐下。
“出洋相了。”我自嘲道,然后暗暗调整压抑的情绪。
柳子筠:“要换衣服么?我车里刚好有套衣服,刚干洗完拿回来。”
我:“不用,一会儿就回家了。不过你要是介意的话,我这就去换。”
柳子筠:“什么话,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我试探着,“那不换了吧?”
柳子筠把一张卡连同桌子上的小票一并递给一个路过的服务员,然后压低声音问我,“你很怕我介意你什么吗?”
我没有立刻回应柳子筠,我叫住服务员,把我的卡递了过去。服务员两只手一手拿了一张卡,不知所措地望着我和柳子筠。
“我来吧。”我对服务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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