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立刻道,“所以你有别人她也不会管?”
我放下筷子,“你绕我呢?”
温月也放下了筷子,“不是,就那天她好像也没有对我怎么样……”
我:“她能怎么样?我家还不允许朋友来了?”
“可是!”温月激动起来,“明明那天的场面很像你在家里藏人了!她没冲上来跟我打一架,没指责我,甚至连问都没问我什么……”
我:“所以呢?”
“所以……”温月立刻把目光转向桌面,“她会不会根本不在乎……”
“她不是会跟人起冲突的人。她不跟你打一架只是她不会和人打架罢了。”其实那天之后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样,我和她相处这么久小架都没炒过一次就是最好的证据。
“喔。”温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我重新拿起筷子,放入碗里拌了拌,牛肉混到汤里,香味浓郁丰富了不少,“应该不难吃吧,我先尝尝,要是太难吃就点外卖。”
温月却比我要快一步下了筷子,吃完第一口,他急着点头,“很好吃~”
我细细品了品,味道马马虎虎,但绝对够不上‘很好吃’那种级别,“别捧我了,泡个方便面都比它好吃多了。”
温月:“只要是你做的都……”
我:“咳咳。专心吃面。再不吃都黏在一起了。”
这一餐简单到我俩不到十分钟就吃完了,温月和我都抢着收拾,最终以各收各的达成一致。在冰箱里给温月找了盒还在保质期内的牛奶喝,我就抱着电脑坐在餐桌边准备写稿了。最近日子过得太满当,今晚是我本周最后的写稿机会,明早不把稿子发给柳子筠我就要第一次拖稿了。电台也算快文化中的一种,时间比什么都重要,拖稿绝对是个致命伤。
坐在沙发上喝牛奶的温月问,“你在写什么?”
“有东西要交,加个班。”我刚把本次资料的压缩文件包下载下来,点开解压缩,我指了指茶几上的遥控器,“自己看电视吧,遥控器在桌子上。”
温月,“不看,会打扰你。”
我:“还好啦,这工作我做了好几个月了,熟悉程度还不错,做起来不需要多安静的外环境。”
“还是会打扰到的。我待在这儿肯定也会影响你。但……”温月又移开视线不看我,“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我没说话,因为我点开文件夹看到的文档名让我浑身紧绷。
“呃……你好好工作吧,我不会发出什么声音的。”温月还在说话,但我只觉得有水灌进了我的耳朵,他的话朦胧不清。
提着心把文档点开,我想确认文件名所指向的案件是不是我以为的那个,匆匆扫过第一行前半句描述的时间,我心里咯噔一下,再没别的可能性了,这就是于婷的案子。
我这次要写的是于婷的案子,不,是我们的案子……
十分钟后,我扣上电脑,金属相撞的声音很响亮,因为我急于要离开眼前的东西。
“已经写完了么?”温月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
“嗯,加快了速度。”我确实加快了速度,因为我根本没写任何东西,我只是在网上下了篇口吻很官方化的案件评述,然后把它作为附件发给了柳子筠,邮件正文我写道:我对这个案件没有有价值的想法,附件的评述似乎相对权威一些,供主持人参考。
“真厉害。”温月盲目地赞叹道。
“我差不多……要睡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哦,哦。”温月赶紧离开沙发,“那我回去了。晚安。记得关厨房的窗户,晚上风大。还有我看洗菜池的水龙头有些晃动,你有空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过来帮你固定一下。我出去以后记得把门锁好,你们楼下的门禁坏了很久了,什么人都能进来,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53
“我听人说女生要注意保暖,不能总用冷水洗手洗脸,对这里不好。”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然后继续双手搀住于婷细如玉米杆的胳膊,“你刚做完手术更是要注意。我的保温壶你拿回去用,今天的红糖水已经泡好在里面了,等你身体彻底好了你再还我。我跟我妈说我把保温壶放学校用,她已经同意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又庆幸又害怕,我庆幸我妈没有不同意我这个无理的要求,但又害怕她发现我最近的异常——我最近撒的谎实在太多了,一次次地以各种蹩脚的理由要钱要东西。
诊所没有电梯,我搀着于婷走到了楼梯口,看着那台阶,我腿已经开始发软,我深深地担心万一自己扶不好于婷把她摔了,又会需要很多钱治病。
“我们慢点儿。”我说道,一半说给于婷听,一半在自我安慰。
走下去三四级台阶,楼下忽然走上来一个端着白色托盘的护士,她脚步很快,那托盘上血糊糊的死婴很快就从远处窜到我的眼前然后在我们身边滑过。随着护士上楼梯的动作,那死婴还在托盘上四处滑动,带出一滩又一滩的血液。
我们下到楼梯中央的位置,又有人往上走,没穿着白色制服的一定是患者了。也是个极端消瘦的女人,比我们高,但看不出来她的年龄。因为她眼窝深深地凹进去,脸色蜡黄还有好几处脓包,我完全不知道她原本的五官是什么模样,也无从判断她是一二十岁的人还是四五十岁的人。她一路捂着肚子,两条细腿在宽大的孕妇袍下走动,显得极为不协调。
“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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