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点菜的时候,她说:“我可爱吃排骨了,欸我和你说小时候我妈给我做的糖醋,可好吃了。”
“椒盐的也不错,清蒸的要放点千张冬瓜或者玉米什么的……我可以吃两碗米饭。”
小虞笑了一声:“真的假的。”
闹哄哄的馆子,男人喝酒的声音糙糙地和碰杯声混在一起,还有鱼头锅咕噜噜的气儿,老板娘和人插科打诨的嗓音。
凃锦嗔了对面的姑娘一眼,“真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能吃了。”
小虞新剪了头发,短得像个男的,可是她五官长得太好了,从自己爸妈那种普通人的相貌基础突飞猛进,没长开的稚嫩混合着已经被人滋养过的成熟,清纯中夹杂着浊欲,以至于细碎的刘海垂在眉眼,看过来的时候让凃锦都心惊肉跳。
有个瞬间她觉得自己挖到宝了。
可下一个瞬间一缕悲伤又涌了上来,她觉得自己糟蹋了这样的宝贝。
小虞浑然未觉,她筷子夹起刚上的糖醋排骨,有点烫,她吹了吹,“那我要吃穷你。”
凃锦:“那我已经很穷了。”
她手撑着下巴,卷发拨到半边,垂在胸前,即便是俩人随便在外面吃饭,她都要打扮打扮。
有些风情是毒药,小虞咬着排骨,一边看着凃锦,让凃锦生出了自己正在被对方咬着的感觉。
浑身上下都发烫。
小虞勾了勾唇角,凑近了一些,“那你会做排骨吗?”
凃锦不太会做饭,不过这些年的社会闲散人员,自己还是能让自己吃饱饭的。
只不过要是想过得精致点顿顿下馆子还是太难,她骨子里带着小姐命,小时候就被她妈拿鸡毛掸子追着打,说丫鬟命还充小姐。
不过她倒真的变成了小姐,那种小姐。
想到这茬,凃锦笑了笑,“只会清蒸,洗好煮煮不就得了。”
她说得轻飘飘,空气里的酒气冒上来,小虞开了桌上的一瓶烧酒。
凃锦:“你会喝?”
小虞挑了挑眉,“开了随便喝喝不就得了。”
学人学样,不过凃锦那种骚到骨子里的调调不是她随随便便能念出来的。
小虞和凃锦苟合那么久,其实不太知道对方的事儿,她们住在楼上楼下,厮混都像是打仗,苟合完了抽根烟,赤条条地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不过也鲜少聊到家事。
小虞没什么可说的,肉眼可见的和家里关系一般。
继父奇奇怪怪,母亲软弱,再生的弟弟是个拖油瓶,不过对别人来说小虞才是拖油瓶。
凃锦口无遮拦,偶尔聊到男人,说自己在广州那几年,碰到的奇葩客人,又说曾经跟过一个富二代,喜欢喊她妈。
她和小虞的关系不像在搞对象,也不像是小情人,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定义,只知道和小虞一起之后她没再和别人搞。
没什么兴趣,但是活得干,姐妹们都说她是不是在家里藏人了,把自己搞成清倌,也顶多是长得美能做个壁画,钱也挣得少了。
毕竟小虞这种脸和身段的,很难找到第二个了。
凃锦有时候会想,小虞是个男的就好了,那我就嫁给他。
不过转眼又自嘲地笑笑,是男的怎么会娶她。
小虞倒是从不生气,好像也乐得凃锦说些从前,天南海北的世界,长途客车的昏昏欲睡,绿皮火车里揩油的肥胖男人,被偷的行李箱,莫名失踪的胸罩和内裤。
泡面味的生活,被小警察查身份证的调戏。
她的世界很小,小小的县城,几条路,大二八一个小时不到就能逛完。
凃锦身上带着遥远的方向感,给了小虞以后的希冀。
只不过凃锦偶尔会冒火,欸一声,手去掐小虞的胳膊,“我说我以前和那么多人搞过,你都没反应的吗?”
小虞还在抽烟,冷不防被她这么一拧,烟都掉在地上,她裸着身弯腰去捡,纤细的身材,带着一股伶仃味。
背上还有明显的疤痕,长条状的东西给抽的。
凃锦看了又心疼,就这么从后面抱住小虞,柔软的胸贴在对方的后背,小虞唉了一声,说你怎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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