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与宫中那位无仇,但那位一边用印信吊着他,一边又试图用着家主印信勾着几个旁支陷害于他……着实令人恼怒。
“小妹打算回边城么?”徐长书对后宫之事不感兴趣。相较于后宫,他更关心自身与小妹的前途。小妹在边城经营多年,如今长月亦有了自身的势力……近月来,肖国遇了大雪,他们若是好好利用,或是能藉此将七殿下推上储君之位。
“兄长希望小妹去边城么?”抬指抚抚身上的嫁衣,徐长歌并无去边城的心思。边城是她的心血,青帝又如何不是?
想过临行前君上与她嘱咐要等她回来,徐长歌扬唇笑笑,轻声道:“留春儿一人在边关已是够了……我们要的便是万无一失……”
“小妹的意思是?”
“纥叔不是在宫里么?”徐长歌微微弯眉,“兄长且安心,长歌心底有数……边城一事,并非你我亲临便能将诸事做好……待会我便去信与春儿,要她开城赈灾……”
“是赈济肖国的灾民么?”
“是……但亦是为君上谋划……我会以五皇子的名义开城赈灾……”低眉将心中的谋划一一与徐长书摊开,徐长歌低声嘱咐道,“此事不可告与君上……”
“呵!”徐长书玩弄起手中的折扇,“妹婿还未登上君位,小妹便这般称呼……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
“那便非登基不可了。”满是深意地望上徐长书一眼,徐长歌沉声道,“兄长需记得,君位只能是君上的……”
“这是自然。”收起一身随意,徐长书点点头,即与徐长歌说了说朝中的变化。
诚如他晨起时与青帝所言的那般,储君之位确实已成青帝囊中之物,但五皇子与八皇子身边也零散的聚了些顽固的臣子。这些臣子虽不足动摇青帝的根基,却当真妨碍着青帝尽快登上储君之位。
“不急。”听清了形势,徐长歌即与徐长书点点头,“明日我便请旨回京,兄长无需忧心……”
“小妹是打算……”
“是。”徐长歌温婉的笑笑,“这世间固有官员能成一块铁板,但他们的妻女未必会这般想……兄长且命人将徐府收拾收拾……你我也到了效仿爹爹的时候……广开筵席,大宴宾客……小妹相信,你我日后定不会比爹爹差……”
闻自家小妹竟是把这般重要的事情交与自己,徐长书微微皱眉:“小妹不跟着回去?”
“绮罗姐姐未至,我一人不方便。”
“那……”
徐长书想送徐长歌几个婢子,却见徐长歌摆手道:“兄长不必为我忧心,只需照看好君上便是……”
“小妹待殿下倒是情真……”收扇将徐长歌取笑一番,徐长书又与徐长歌喝了一会儿茶才从偏院中离去。
……
徐长书离去时,青帝已然行到了永宁宫。
敛袖由紫檀领着在宫中疾行,青帝未行多时,便嗅到了一股极浓的药味。
“这是怎么了?”青帝记得她去沉香寺时,季孙氏还无大碍。
但这空气中的补药太重,由不得她不多想。
“母后可是染了风寒?”想着当下的时令,青帝顿住步子,拦住低头送药的婢女。
“殿下……”婢女见到青帝,一时慌乱,竟是摔了案中的瓷碗。
“怎么这般不小心!”轻斥婢子失礼,紫檀忙着引青帝向前,青帝却与紫檀使了个眼色。
“母后到底怎么了?”有意将声音压低,青帝倒是觉察出永宁宫的气氛不对。
季孙氏喜静,素日里,永宁宫的婢子并不多。
如今她去寝宫便能遇到数个婢子,足以证明季孙氏这厢是出事了。
“这……”
紫檀有些犹豫,跪在一旁的婢子则是忽地扯住青帝的衣袖道:“求殿下快些去看娘娘……若是晚些……许是看不到了……”
“怎会?”青帝闻言一愣,却也来不及细想。
匆匆赶至季孙氏榻前,青帝还未说话,便见季孙氏伏在榻旁,吐出了一滩汤药。
“母后……”跪地轻拍着季孙氏的背心,青帝一边扶着季孙氏坐正,一边皱眉察看着季孙氏吐在地上的汤药。
“此药是何人送来的?”下意识将空了的药碗挪到鼻下轻嗅,青帝被碗底的药味呛到咳嗽了半晌。
“川儿可知碗中是何药?”看到青帝赶来,季孙氏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她早知汤碗中的补药不对,奈何这是帝君送来的汤药。
想来,帝君似是嫌她在后位上坐得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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