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屠斐情绪激动地嚷了句,嚷完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过了,小声嘀咕,“阿姨会回来的。”
“事情都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就像我之前还想着不会来海京市工作,但我现在已经决定来海京市了,你出院之后和我一起生活。”
“啊?”屠斐躺不住了,她坐起身,和祝琇云面对面,“妈说的是真的吗?”
“是。”祝琇云轻轻抱住屠斐,半晌声音颤抖地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你这回可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
屠斐的心口酸痛,什么都说不出,她默默地抱住祝琇云。
“工作可以换,你不换,那我换,我来海京市工作,我想亲自照看着自己的宝贝。”祝琇云的话过于贴心,反倒让屠斐内疚和自责,她没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后果太糟了,她受伤,母亲换工位,阿姨放弃出国机会……屠斐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能,哽咽地叫了声“妈”。
“妈是亲妈,怎么这都行,原来的工作我热爱,换一个我也能换一行爱一行,但是你阿姨的学习机会,失去不会再回来。”祝琇云紧紧地抱着屠斐,揉揉她的后背,叹声说:“如果你阿姨出国进修,那回来就能直接升任到主任医师,我听罗主任的意思,以后的外科科室主任也打算培养你阿姨的,但是她现在放弃了。”
屠斐的心口沉甸甸,祝琇云接下来的话更让她透不过气。
沈清浅放弃的不是一次机会,放弃的也不是这次机会,残酷来说,沈清浅未来会放弃和她任何有关的外出机会。
一个人的人生,就此被限定住了,听起来还不是很可怕?
但祝琇云可以把她说得更吓人,沈清浅在职业上没有追求,意味着她在工作上没有目标,她的重心也就不在工作上。
那么没有目标的人生,等于是没有希望的,祝琇云深呼吸,怅然地说:“你说说,你阿姨的重心,现在是在哪里呢?”
以前的屠斐不自信,但现在她可以自信地说:沈清浅的重心在她身上。
“假设你阿姨确实有一个我不知道的重心,那么这个重心会一直稳定的存在吗?如果这个重心失去了呢?”祝琇云不是危言耸听,“想想我们都不知道的10年前,你阿姨的生活发生了变化,是不是那时她的生活重心消失了?”
是啊,屠斐问自己,她能一直稳定的存在吗?万一她有什么波动,沈清浅都会被她牵动。
“你阿姨所依靠的重心,能一直给她安全感吗?”祝琇云字字诛心,屠斐的心绞痛,她渐渐明白,沈清浅话里的某些深意,她们之间确实不是只有爱情就能走下去的。
“所以。”祝琇云作为一个大学教授,她不仅是善于发现问题,她的厉害之处在于她还能解决问题,“所以必须让你阿姨除了她现在固有的中心,还得找一个新的生活目标。”
生活里不能孤注一掷,就像是投资分散风险的原理一样,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屠斐这时候不得不感慨,现在是不懂经济学的医学生不是好教授。
祝琇云说的没错,她的主旨在屠斐这里翻译过来就是:沈清浅除了爱情,还应有更高的追求,优秀的沈清浅也理应去追求更好的,追逐美好是人类的本性,而沈清浅亲手抹杀自己的本性。
虽然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是我们抓到鱼吃饱肚子再去抓熊,不是更有力气吗?
熊不会消失的,屠斐觉得自己就是个那个熊,她可以等阿姨抓到大鱼,再来抓她。
只是,硬生生推开喜欢的人,对于屠斐来说也是困难的,屠斐犯了难,她曾经希望和沈清浅朝夕相处,现在却又困恼于此。
“咕噜噜~”屠斐的肚子开始叫唤,祝琇云摸摸她的手臂,“晚上没吃饱吗?”
“好像是。”屠斐揉揉肚子,“晚上我吃了……”她愣了愣神,“我晚上吃的什么我忘了。”
“吃得小米粥,忘了?”
“噢噢。”屠斐想起来了,她摸摸脑袋,“感觉脑袋闷闷的。”
“昨晚吃的什么?”祝琇云现在敏感,毕竟伤的是头部,事实上当屠斐醒来什么都没忘,她感觉是上天给她的莫大惊喜,她很怕上天收回。
屠斐认真地想了想,想得皱了眉,“吃的好像也是粥?”
“想起来了?”
“我猜的。”屠斐推测现在的她,除了粥也吃不了别的。
祝琇云端着热乎乎的小米粥坐到床头,不动声色地说:“想想你小时候,我喂你喝东西,你要是碰上不爱吃的,可不配合我了。”
屠斐呵呵笑,“人家不爱吃,你非要喂,可不得反抗。”
“那你阿姨喂你,你怎么吃呢?”
屠斐眨眨眼,她摸了把纱布,讪笑:“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祝琇云不知她是真的想不起,还是装的,眼下没有多问,屠斐喝着粥,含糊不清地说:“妈,我劝人技术不行,你再劝劝阿姨。”
祝琇云心思转了转,她翻出手机,点开录音,“我可得录下来,你们警方不是最讲究证据,是你让我你阿姨出国的,别到时候不认账。”屠斐被逗笑,“祝女士,你尽管录,我可以配合你,某年某月某日,屠斐向祝琇云女士提议劝沈清浅出国……”
不早了,祝琇云没再拉着屠斐聊天,“你睡吧,事情一天解决不了,妈想想办法,也让罗主任想想办法,尽量让你阿姨去,需要你配合的时候,你就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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