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索性站在旁边等着她翻腾,女孩翻出个手拎袋松口气,屠斐没瞄都知道是水果,她闻到苹果香了。
女孩大概不好意思再麻烦屠斐,想着脱鞋站在座位上放行李,屠斐主动伸手,“我来吧。”托举行李的手臂呈现出紧致利落的线条,格外好看。
女孩连连道谢,她坐下后掏出个红彤彤的大苹果递给屠斐,屠斐摇头,“谢谢,你吃吧。”这一眼,屠斐瞟到她右眼下方小小的泪痣,白皙的脸上很明显。
女孩脸颊红红,低头自己啃了一口,眼神不时瞄着屠斐,黑发马尾白t恤,简单清爽的打扮衬,是个很好看的小姐姐。
一路上,屠斐除了偶尔回复阙宁凝的信息,大多时间都是看窗外,有时目光会碰上女孩打量的目光。
没等屠斐怎么着,女孩先脸红地避开了,不笑的屠斐有点凶,以前在警校阙宁凝就说过,“你一瞪眼,我就感觉后背发麻。”为此屠斐练习过一阵微笑,有事没事龇着两颗小虎牙,阙宁凝更怕了,直问她:“土匪,我是不是做错啥了?”横竖这人不好搭理,屠斐也懒得改了。
屠斐发现,自己往窗边看多了,女孩都不敢乱动,似乎怕挡住她的视线。
屠斐收回目光,望着车厢里来来往往的人,绿皮车,夏天开窗也燥热,不少人上车就开始吆五喝六地喝起小酒侃大山。
屠斐在刑警队工作,见惯了比这还糟糕的环境,虽然不习惯,但也适应了。
屠斐大长腿施展不开,刚放到过道上,车那头传来一声,“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肠,腿收一下。”
屠斐干脆站起身活动筋骨,无处安放的目光四处张望,一个戴鸭舌帽的人引起她的注意。
距离屠斐五排座位,鸭舌帽男穿了一身黑衣黑裤,看着都热,男子没有座,靠着椅背低头,像是在打瞌睡。
屠斐眯了下眼眸,活动筋骨似的往前走了几步,距离极近时,她确定自己没看错,左脸近3寸的疤痕像是一条虫子,从眉梢到下颌。
这张脸,似曾相识,屠斐一时想不起,但觉得眼熟。
屠斐没有长时间盯着,余光瞄着,每次有人经过,鸭舌帽都会绷紧身体,压低帽檐。
“新上车的乘客,要查票了,都提前准备好。”车上的乘务员从另一侧门口走来,鸭舌帽男明显身子一抖,偏头张望乘务员后转身往屠斐的方向来。
擦肩而过,屠斐看清他的正脸,有什么呼之欲出,但屠斐就是想不起。
一字眉,细长眼,左脸的疤痕,下巴的黑痣……她绝对在哪见过,屠斐目光循着他,那人一直走到过道,去了洗手间。
屠斐从警半年,初出茅庐,实战经验不足,但也算理论丰富。鸭舌帽鬼鬼祟祟,难道没钱买票躲检查的?如果躲票是因为没钱还是不方便买票?
乘务员去下一车厢检票,鸭舌男从洗手间出来,已经是快要停车时,他这次就站在洗手间附近。
屠斐拧眉思索,在哪里见过呢?哪里……屠斐的脑子里快速闪过很多张面孔,那是她进入刑警队后看过的通缉犯照片。
屠斐记忆力不错,绞尽脑汁想起个人来。
赖兴国,公安部a级逃犯,熟悉的人都叫他八哥,一年前海京市发生重大刑事案件,赖兴国有重大作案嫌疑,现在畏罪潜逃中。
屠斐记忆里再好,但也是几个月前看得照片了,现在记忆模糊,有些不敢认。
临到下车,屠斐提前准备,“你也下车?”屠斐盯着低头系鞋带的小姑娘。
“恩。”
“我帮你把行李拿下来。”
屠斐没等她拜托,自顾帮忙,女孩道谢时她摆摆手往门口走去,她还是觉得鸭舌帽很像赖兴国,越看越像。
车速减缓停下,屠斐等车门打开的功夫,目光一直盯着鸭舌帽。
屠斐思量再三,将自己的怀疑告诉阙宁凝,阙宁凝打电话过来,屠斐余光注意赖兴国时不时四处张望,处于警戒状态。
屠斐没接,他们不到一米的距离,她接电话,很容易暴露。
屠斐:我不确定,但大概率是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阙宁凝:你是休假还是办案的?
屠斐:赶紧的,他估计出去后会迅速从出站口离开,你先找人布控,我拖住他。
屠斐:布控完,告诉我。
车门开了,拥挤的人群如闸口的鱼儿涌出去,屠斐目不转睛盯着赖兴国的背影。
赖兴国步伐很急,几次挤得别人东倒西歪,屠斐穿绕人群,和他保持不到两米的距离。
屠斐随着人流,眼看着赖兴国离出站口越来越近,阙宁凝丝毫没动静。
赖兴国出站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摸兜,掏出一盒烟,点了一支边抽边往车站附近的地下商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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