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就林清寒一个孩子,林清寒死后,老两口相互陪伴一直走到今天。
接电话的是林清寒的父亲林鹏义,他态度淡漠,每说一句都透着不耐烦。
屠斐能理解,孩子没了这么多年,突然再提,都是二次伤害。
屠斐讲明用意,他们怀疑□□案另有隐情,警方重启调查是想查明真相,林鹏义苦笑了一声,“查明真相又怎么样?”
一句话怼得屠斐哑口无言,林鹏义反问道:“孩子能复活吗?”
“当初干嘛去了?你们不过是为了你们的政绩着想而已。”林鹏义嘲讽地笑,“现在没事干了,又翻出来折磨我们,我们并不想要重启什么狗屁调查,你们少来打扰我们。”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屠斐挠挠头,唉,大爷很凶,不过她都能理解。
屠斐的脑子里交错的是林清寒生前和死后的照片,太过于触目惊心,想起来她头皮会发麻。
屠斐坐不住,开车去皇家影楼,梅姐瞧见她从车上下来,站在门口迎接,“你好啊。”
“你好。”屠斐已经忘记梅姐,像是陌生人一样客气,梅姐闪身让开,“进来吧,我给你倒杯喝的。”
“不用,我来找人。”屠斐四处张望,角落的陈光辉站起身挥挥手,柴英卓算是久违地见到了失忆后的屠斐。
屠斐坐到陈光辉旁边,眺了一眼对面的柴英卓,她印象里的柴英卓只停留在本子上记载的那些内容,“我是屠斐。”屠斐主动介绍,柴英卓点点头,“我是柴英卓。”
柴英卓对于强.奸案的描述和卷宗里差不多,要么是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要么他的记忆里很好,记得所有的细节。
陈光辉和屠斐耳语,告诉她没有进展,“你先问着,我去个洗手间。”
陈光辉一走,桌上剩下屠斐和柴英卓大眼瞪大眼。
“你干嘛那么看我?”屠斐注意到柴英卓双眸不时窥探她,像是要确定什么,柴英卓低头说:“没什么。”
“□□案的资料,我看过了。”屠斐指尖敲了敲桌面,柴英卓抬头看她,屠斐说:“你在撒谎。”
屠斐就那么直白突然地说出来了,柴英卓完全没有料到,一瞬间愣在那。
屠斐直直地盯着柴英卓,黑曜石的双眸仿佛是一面照出本心的镜子,“你一直在撒谎。”
屠斐重复道,她说得十分笃定,仿佛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柴英卓微微低头,屠斐笑了一声,“你连看我都不敢看吗?”
柴英卓别过头,一言不发。
“现在是一场博弈战,”屠斐自顾说她的,“你撒谎,你想保全的,正是我们在调查的,我们查到的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柴英卓双手搓揉,失忆后的屠斐似乎变得更加咄咄逼人,屠斐握拳轻轻在柴英卓面前敲桌面,继续说:“错误的方向,导致你之后选择一直都是错的,错上加错,你的保全不过是让你保护的人在罪恶的深渊越跌越深。”
柴英卓低头不语,屠斐将包重重地甩在桌上,“林清寒死得有多痛苦,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屠斐从包里抽出一张白纸和一桶彩色铅笔,寥寥几笔勾勒出即将跌入地狱深渊里熊熊烈火的两个人。
陡峭悬崖边缘站着看轮廓就是柴英卓,他双手用力揪着一根绳子,绳子下面吊着一个人。
屠斐的画功了得,几笔就勾勒出形式纪景明的形象,他看起来是站在云端之上,但虚幻美丽的云朵稀薄,能维系他在云端的一直都是柴英卓手里那根绳子。
云端之下是地狱烈火,逼真的火焰暗藏着一个魔鬼的骷髅头,屠斐笔尖在骷髅头的空洞黑暗的眼眶上反复描画,慢吞吞地说:“你看,你保护的人离魔鬼越来越近,你的保护让他短暂地享受到了快乐,但之后是无尽的黑暗。”
同样会画画的柴英卓被屠斐的画功所惊艳,逼真的地狱反复正在吞吐着火信,似是都会吞噬一切,烧毁所有。
屠斐的笔没有停下,她在火焰的中心渐渐勾勒出被地狱魔鬼焚烧的女生,那正是林清寒。
林清寒面目痛苦惊恐,她攀着烧得通红的岩壁向上攀爬,指尖都是血淋淋的,无数只恶魔利爪正从后面撕扯她,背部是红得滴血的抓痕,双脚被也被数不清的恶魔抓住……
所有的恶魔正从云端之上的纪景明那里汲取存活的血液。
而提供给纪景明一切的是柴英卓,柴英卓的大半个身体几乎在悬崖外面,他随时都会掉下去,而云端之上的纪景明丝毫没有察觉,仍在谈笑风生。
纪景明标志性的微笑……太熟悉,那天纪景明得知屠斐失忆时就是这般冷血的笑。
柴英卓依稀记得屠斐面对面告诉他,她会失忆,她眸光里没有仇恨,哪怕承受了那么多,她的笑还是很干净。
柴英卓像是被控制住了,他的目光移不开,他仿佛看见林清寒往上爬时向他求助了,他的内心感受到了召唤,他很想做些什么。
屠斐在林清寒的背后涂抹了大量的红色,恶魔一点点地吞噬掉了林清寒,她绝望无助地一直向上看着,仿佛上面有她的希望。
火光最后烧毁了林清寒,她也变成了和狱火里的恶魔一样,她面目狰狞,唯独烧毁皮肉残留骨架包裹着的那颗心还是鲜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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