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胡同里少有恶鬼作乱,因而韩冰和霍欣更担心的是防火安全。就在她们走了一圈觉得没什么问题,正要准备离开时,几个吵闹的熊孩子从她们身边跑过,霍欣差点就被撞倒。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小孩子的哭喊声,大人的责骂声接连响起。
原来这些个熊孩子踢翻了好几个火盆,主人家见祭祀就这么被打断,自然不能罢休,当即将他们围住,质问家长下落。闻讯而来的家长们知道传统,对于祭祀先人宗亲也是看重,当即带着自家的孩子挨个道歉。
但其中也不妨有“特立独行”之辈,那是一个年轻母亲,争吵中,大约那个母亲自恃出国留过学,坚称要相信科学,不屑于眼前这套封建迷信。自家孩子不过是踢翻了几个火盆,她没有追究小孩子有没有被烫伤,他们倒先兴师问罪起来。
当然,也有家长辩驳,不管是否是封建迷信,这都是过去传下来的东西,是大家对逝去亲人的精神寄托,而且小孩子吵闹打翻别人家的东西本来就有错在先,道歉也是应该的。
就在两方争吵不下之时,被踢翻火盆的那几户人家门前,残存的火光突然愈燃愈烈,并最终成了一道高耸的火龙卷,那火龙卷燃着绿色的火焰,不时伴有刺耳的鬼啸声。这大概既是愤怒也是警告。那个母亲吓得瘫坐在原地,而她的儿子已经尿了裤子,大声嚎啕。
“还不赶紧跪好道歉。”
韩冰冷冷地说道。这些回来探亲的鬼魂一般都没有恶意,这回不过是生气教训他们罢了。如果遇上恶鬼,情况就没那么容易控制了。
听了韩冰的话,那母亲带着儿子连连磕头认错,这才平息那几位的怒气。而周围的人皆是不可思议,仿佛做了一场梦。
霍欣叹了叹气,放出大量的忘忧蛊,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从在场众人的记忆中洗去。待他们清醒过来时,虽然没有记忆,但鬼魂发怒的余威还在。几位家长带着孩子匆匆离开,其余祭祀亲人的人们也加快了速度。至于那位母亲和儿子,心里总有种莫名的害怕,也准备逃离。
“你等一下。我们固然要相信科学,至于流传下来的一些传统你可以不相信,但请你尊重。”
霍欣叫住那个一直“叫嚣”的年轻母亲,告诉她这些,也是希望她以后能多加注意,并不是每次都能像今天这么幸运。
“还有,小孩子最容易有样学样,你要是真为他好,以后说话做事多注意点。”
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纵容犯错,但奈何身份不允许,韩冰只能出言提醒,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那母亲被两人说得一愣一愣的,结合来自心底莫名的恐惧和胡同里烧纸的火盆,好像自己在记忆空白的那段时间里犯下了什么弥天大错。她神情复杂地看向两人,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随后带着儿子匆匆逃离。
钱大冲和赵易安此时正在城外的某一村庄里晃悠,说起来,农村总是比城市更看重传统,也更有条件举行传统仪式。知道今天是鬼节,天一入黑,村民们就自觉不再串门。而村头的戏台上,鬼戏也已敲锣开演。
农村别的不说,鸡和狗就比城里多,这两样都是克鬼的好帮手,而且家家户户也都讲究,会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拿桃木红纸镇镇,鬼在这里基本掀不起浪来。
来这里巡查,要是觉着无聊还可以看看鬼戏。
所以,当划分区域刚一出来,钱大冲就直接自定下乡村。他拉着赵易安溜达一圈,发现没什么异常,就回到村头消遣。
“处……处长,我害怕。”
赵易安看着眼前满是穿着不同朝代服装的鬼魂,心态逐渐崩溃。
“你把符灵眼镜摘了不就好了。”钱大冲不以为然,心思全在戏上。
说起来,一处里,除了赵易安,其他人都能不借助外力看到鬼魂。
“鬼那么多,摘了,看不到它们的位置,更害怕。”
“有我在你怕什么,专心看戏。”
钱大冲瞥了赵易安一眼,嫌弃中带着无奈。
赵易安战战兢兢地坐在钱大冲身边,心理活动十分丰富,已经规划好万一有鬼要吃他时的逃跑路线。
“怎么有小孩子在哭?”
赵易安原想着继续完善逃跑方案,但思绪被一阵孩子的哭喊声打断。他看向钱大冲,但钱大冲似乎沉迷于戏曲,并没有听到。也不知是不是鬼用来诱惑人的手段,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钱大冲来判断。
“臭小子,你戳我干嘛?”
钱大冲原正看得上头,被赵易安这么一戳,兴致全被打断了。
“我听到有哭声,但拿不准。”
钱大冲闻言,静心细听,还真有小孩子在哭。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他们有责任去查清真相。
“走,跟着过去看看。”
两人循着声音一路找去,最后,在一片玉米地前停了下来。现在正好是玉米丰收的时候,田里的玉米杆子长势正盛,锋利而毛躁的叶子容易划伤人,因而两人做了些防护,这才小心走了进去。
也就是几米的功夫,前头的玉米叶晃动地愈发厉害,孩子的哭声也越发响亮。钱大冲示意赵易安停下,两人扒着玉米杆子,顺着缝隙悄摸着往里看。
两只面目可怖的恶鬼正在互抛一个五六岁大得孩子,一般照这种情况,它们会在孩子没气的时候分食其魂魄。
“咱俩一人一只,我说出去的时候就一起出去。”钱大冲已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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