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和雷守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于是每次程铎来请,不是晚晴跟着去,就是雷守青跟着去,福莘都快失业了。
偏偏晚晴和雷守青,这些年在外奔波,也学会了厚脸皮,把秦牧云挡得严严实实,程铎几乎只能看见她的衣角,然而对此无计可施,毕竟哪家小姐不带个贴身丫头!
如此一来,久而久之,连着福莘都变得大胆起来,也不惧和男子接触,甚至和晚晴一起出入多了,越发大胆。赵羡词不在的这段日子,三个姑娘轮番护在秦牧云身前,倒让程铎好生没意思。
总的来说,也不过是周旋而已,秦牧云须发无伤。
尽管梁春再三将小院里的情况如实告知,赵羡词还是难以安心。
又听说莫仲已经找到幻姬门的老巢,就藏在扬城的青楼里,更重要的是,莫仲来信说明幻姬门的来龙去脉时,提到了一个人名:罗瑶,也就是幻姬门是上任掌门、如今的扬城十七娘,罗瑶是十七娘最初沦落到粉月楼时的艺名。
赵羡词震惊不已,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而且按父亲手札中记载的,十七娘和朝中只怕也是有关联的。
她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朝廷,一介平民实在无能为力,唯一有关系的莫谷宣又早早逃了!
好在莫谷宣虽然离开,但信儿传得早,不然赵羡词可能都来不及把财产转移了。
现在有福伯和杜三酉帮忙,被查封的福隆楼实际上只剩个空架子了,最值钱的莫过于那块地皮。不过,那地皮也是她借了百宝楼的巨额债务买来的,如今一查封,债自然还不起,只有拿地皮抵押。左右百宝楼本身也是皇家的生意,赵羡词也没亏。
赵羡词不打算继续坐以待毙,空在这里等着朝廷的制裁。
她翻来覆去夜夜难眠,思前想后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带秦牧云直接走,也去南海郡。
至于通海商路这件事,既然她父亲是打算借漕运之便行事,那对于平民赵羡词而言就走不通,一个姑娘怎么能考取功名,得皇商之便呢?
但她不行,不代表有人不行。
是夜,赵羡词带着梁春,去找城外的罗瑶。
要不是莫仲传来消息,谁能想得到,原来所谓的罗瑶,竟然是十七娘!虽然不能确定她暗自来南省所谓何事,但赵羡词前后一思量,再想到父亲的记载,心中便有了猜测。
城外,夜色掩映下,泰安镇一如既往的安静。
只是平静的街东,一户人家始终亮着灯光。
正是罗瑶所在。
似乎早知道赵羡词要来一般,十七娘大门微阖,赵羡词轻轻一推,就进了去。
“哎呀,赵老板,您深更半夜,缘何突然造访?”罗瑶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作态道,“您——您想对我做什么?”
赵羡词不为所动,平静道,“十七娘,希望您的表演可以真诚一些,或许我相信得多一些。”
十七娘就笑了,“这么久没见,赵小姐聪明多了。”她笑着扯掉脸上的面具,随手扔在一边,“怎么,深夜过来,是想通了,要跟我好吗?”
“正是。”
赵羡词淡定的说罢,十七娘还愣了愣,片刻才妖娆地扭着腰过来,“当真?”
早料到她会如此,赵羡词不动声色往后一退,梁春就站到了前面。
十七娘走到一半,不得不停下来,却习惯性地对梁春抛了个媚眼。
梁春面不改色,依旧虎着脸挡在赵羡词面前,只是从赵羡词的角度看过去,明显梁春耳根都红透了。
“赵小姐这是何意?”
十七娘懒洋洋地扭着腰坐了回去,神态不悦。
“如今都到这份上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赵羡词道,“你感兴趣的并不是我,而是当年我父亲对你的调查,是不是?你不知道我父亲查到多少东西,会泄露你多少底细,所以一直不安心,直到在扬城见到我。”
“你并没有放弃对我家的关注,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地很快查到我的身份,这不仅说明,你一直在关注我家,还说明你的后台甚至比秦御史还大。”赵羡词敛眉轻语,虽是猜测却是十分笃定的语气,“冯小姐,我说的对吗?”
“冯小姐”三字一出,十七娘的脸色就显见得沉下来。
“你想做什么?”她语气冰冷,“就不怕我杀了你?”
“十七娘不必如此,”赵羡词胸有成竹,“我如今身份暴露,命悬一线,又岂会害怕多一个想杀我的人。况且我来,是有个好生意要与您做,确实是来向您求和的。”
十七娘冷笑一声,“哦?”
她并不相信。如果说,以前赵羡词身份还没暴露时,她还有谈判的余地,现在,十七娘可不认为赵羡词这么好心。说是生意,只怕是来威胁她的。
这么一想,十七娘就更对赵自省恨得牙痒痒,恨不能将人挖坟鞭尸!可惜,赵自省尸骨无存,只有个衣冠冢供后代供养,实在不能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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