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身体情况唤醒了楚忱深埋心底的痛苦记忆,她嘴上喊着“疼”,在顾良夜晃神时挣脱了顾良夜的禁锢,伸手去摸“伤口”,但摸的却不是脑袋,而是后颈的腺口。
顾良夜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想要阻止的手顿在了半空,心中泛苦地看着楚忱一下下地摸着那个让她感到痛苦的地方。
那里的伤明明早已愈合了,可是小忱说“疼”时,却是摸的那里。
第107章替身
楚忱喊的可怜,顾良夜心中不管怎么苦涩,这时还是心疼她的,她见楚忱几次险些碰到脑袋上的伤口,不由伸出手去,再次把那两只手抓住,楚忱却更加不安,在梦里不断喊疼。顾良夜低头看着她,眼中显现出一些犹豫来,后来还是伸手,试探着帮楚忱揉了揉后颈。
大概是一片羽毛落下那样的力度,带着一点点的冰凉,如同初雪落在树梢,楚忱因为她的触碰而安静下来,似是被安抚,顾良夜学着楚忱先前的样子在那一块轻轻抚摸,只是比楚忱自己乱摸的力度要轻许多,腺口本来就十分敏感,她这样弄,那里便传来一阵阵的酥麻感,楚忱舒服了,把她当成那个人,娇娇喊了声“姐姐”,之后就没再乱动。
顾良夜满心苦涩地把手收回来,楚忱却马上又不安分起来,手又抬起来,顾良夜没法子,只能又给她揉,这样反复很久,楚忱才不再乱动了。
只是嘴里仍然还喊着那个让顾良夜很不舒服的称呼。
微凉的春夜,顾良夜的心却比不时穿窗而过的冷风还要凉,她一动不动地坐在病床前,自虐一般,听着楚忱的梦呓。
从两点呆坐到四点,她不曾挪动过身体,时间久了,她竟开始数起小忱说起“姐姐”的次数来,后来这个数字上了三十,她便没再数了。
她应该离开的,不去听,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一阵阵地发冷,可是她又没办法离开,不是因为要为小忱陪床,而是......她想听小忱嘴里出现其他的字眼。
顾老师、顾姐姐......哪怕是顾良夜呢,哪怕是一次也好呢。
顾良夜怀揣着这样隐秘的愿望,在床边守了楚忱很久,夜色一寸寸地深下去,钟摆一圈圈地转,而她所期待的那个称呼,始终没有在小忱的梦呓里出现过。
黑暗中端坐在床边的女人终究发出了叹息,月光之下,晚香玉一般清秀柔美的她,脸上终于显露了灰败,如同失去了根茎的花朵,只能靠着残留在茎叶中的养分维持最后一分美丽。
而楚忱还在喊着她的姐姐。
顾良夜悲极反笑,笑容中勾出嘲讽的弧度。那么她呢?她又算什么呢?在小忱心里,她顾良夜又究竟算是个什么呢?恋人?以前她以为是的,然而现在她看清楚了,小忱对前任这么恋恋不忘,心中又哪里有她的位置呢?这个人心里恐怕只有她的姐姐。哪怕那人弃她而去,哪怕那人曾经让她割开腺口取信息素救命,曾让她那么痛苦,可昏睡时的真实反映是骗不了人的,她只喊她的姐姐。
楚忱其实并不爱她。顾良夜万分不想承认,但是却已经看清了这个事实,两个小时了、又或者更长的时间,小忱哪怕只喊她一次,顾良夜也能有些信心,也能告诉自己,没关系的,以后陪着小忱的是她,她总会有被小忱全心喜爱的那一天的。可是没有啊,一次都没有,她从暗含期待等到全身发冷,连一个“顾”字都没有从小忱嘴里听到。
“哈......”如同黑漆泼洒而成的暗夜里,顾良夜捂住脸,低低地笑出声来,笑容中满是对自己的嘲讽。
原来她也有看错的时候。
可笑,太可笑了,这就是楚忱口中的“我喜欢你”吗?楚忱根本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来招惹她呢?
楚忱的心里只有她亲亲的学姐、她的姐姐、她的优秀的首席,又何尝有过她顾良夜的位置呢?是她自己太傻,以为自己能够看到真心,可是她也不想一想,她一个连恋爱都没有过的人,真的能准确判断出别人的爱意吗?
黑夜中的那株晚香玉,终究是要开败了,花瓣上因夜露而凝成几点水珠,含蓄地自玉白花瓣滑落。
顾良夜捂着脸坐在床边,指缝隐现了湿意。
而这时楚忱好死不死地喊出一句:“姐姐......小忱好想你。”
顾良夜被这一句击溃所有防线,连强忍也不行,双眼通红地看向病床上的人儿,她实在是消瘦了很多,躺在病床上也只有小小的一团,因为喊了太多次的缘故,连声音都透着嘶哑,如果放在以前,顾良夜一定心疼得恨不能代她受罪,然而现在,心里却只有怒气。
楚忱既然想自己的姐姐,又为什么不去找、不去复合,偏偏要来招惹她呢?
这么想,却只能懦弱地在梦里倾吐吗?这不是她认识的楚忱,楚忱应当是明媚骄傲的、应当是肆意大胆的,她还记得初见时那个一袭红裙张扬肆意的女人,这样的人,得有多爱那个人,才连去挽回都不敢?
顾良夜心灰意冷地起身,想要逃离这个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来的房间,没走几步,她忽然如遭重击地停在了那里,脑海里闪过一个十分荒唐的念头!
“学姐?首席?东江大学......”顾良夜不住地重复着这几个词。
那个人是楚忱的学姐,学姐、首席......这与她多么相似!甚至她也是东江大学的学生!她也算是楚忱的学姐!她跟那个人有这么多相似的地方,小忱又深爱着那个人,所以,小忱来招她,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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