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摸着墓碑上的人,轻声说:“阿棠,以后对自己好一点,那个世界没有越白氲,好好的爱自己,我不会忘记你的。”
江静娴牵着她的手,转身走出树林,两人没有多说一句话。
葬礼太过沉重,越白氲从那一天,对谁都避而不见。
宋絮棠的死,让她仅存的世界都崩塌了。
楚念抬眼,问:“她为什么不来这里?”
“越白氲爱上她了。”
“爱,是这样的爱吗?死了才会爱?”
江静娴听出她话音里的低嘲,睁着黑漆漆的眼,轻声说:“恨里掺了爱,是致命的毒,活下来的人,大概比死更痛苦。”
如果越白氲早点知道自己会爱上宋絮棠,或许她会把她放在心上疼爱,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跟伤害。
两个人本该活在阳光下,奈何一人深陷地狱,另一人只能纵身跃下。
爱情始终来的迟暮,让人猝不及防。
“江姐姐,我不会原谅她,宋絮棠的死即使不是她害得,我也不会原谅这个女人。”楚念咬紧唇,目光透着坚毅的光。
江静娴目光低垂,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她俯身将她抱住,“念念,如果有一天,我也会离开你,你会伤心吗?”
楚念心口一跳,手抚上她的背脊,喉咙哽咽住般,过了许久,开口:“会……”
江静娴睫毛微颤,没有说话,唯有把她抱得更紧。
宋絮棠的死给每个人都带来不可磨灭的痕迹。
天地还在运转,流水依旧不停息,树上的鸟儿唧唧喳喳的聒噪。
越白氲来到宋家,打开宋絮棠住过的房间,衣服还在柜子里,好些天没有穿,散着檀木的味道。
桌上两张摆台,小学毕业的一张照片,长大后的一张摆拍照。
青涩到长大,短短的光阴,她们之间就此断了。
她不愿就这样跟她一刀两断,不停地寻找有关她的痕迹,午夜梦回,清醒的时候,泪会湿巾,心还是会有所落寞。
“谁在这里?”楚念准备来取宋絮棠一些遗物,然而看见房内的女人,险些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
越白氲穿着单薄的衬衫,扎进黑色阔腿裤里,一双白色板鞋。
刘海碎在睫毛上,漆黑的眼,似海深沉,薄唇嫣红,弧度微翘。
她显得很不悦,“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念刚想问她,被先声夺人,眼眶蓦地红了,冷声说:“我要来取走她的遗物,你呢,你来做什么,人都不在了,你还不放过她。”
越白氲环视空荡荡的屋子,清清凉凉道:“是啊,我的宋絮棠已经死了,死了,恨也已经死了,我来是做什么呢。”
楚念皱眉,顿觉她神志确实有点不清醒,她避开她没有说话,直接将桌上的照片还有一些生平过得东西带走。
“越白氲,其实你从来就不懂怎么去爱她,是你,把她害死的。”
越白氲冷笑,扬起脸,落下一叠重影,清瘦单薄。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你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你借用江家毁了宋家,再一点点的摧垮宋絮棠,你是我见过最残忍的刽子手!”
楚念愤懑的盯着她,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抱紧怀里的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越白氲回头再看一眼,属于她的闺房。
往事历历在目,无论怎么遗忘,都会被拾起。
嘴角的笑渐渐消弭,她缓缓的闭上眼,喃喃道:“她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就算看着你火化成灰,我也不愿相信,总觉得你还活着,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
庭院里。
蝴蝶翩飞的花园修剪的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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