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过去,那一幕成了明达的梦魇,而这只草蚱蜢是她最后在她怀中找到的。
曾经青翠的颜色变得枯黄,沾染的热血也变成了暗色的斑驳,明达指尖微微颤抖,尤记得当年的撕心裂肺……不,是直到现在,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也未曾褪尽。
好半晌,她才勉强收拾了情绪,拿出从宋臻手上得来的那只草蚱蜢来对比。
哪怕十年前的旧物已经枯败,可对比之下也不难看出,两只草蚱蜢的编制手法是一模一样的。明达不知道这天底下到底有多少人会编草蚱蜢,又有多少人是这样的编制手法,可在看到宋臻手中这只草蚱蜢的一瞬间,她总觉得心中有什么被微微触动了。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不可以忽视,不可以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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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昭是有意接近宋臻的,编蚱蜢哄小孩儿虽然是顺手,但未尝没有深意。
可一切的打算都被郑源打断了——她是有心见明达,却没想过带着郑源一起拜见公主殿下,旁的私心且不提,就这事本身传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所以在宋臻与她告辞时,她没说什么,当马车离开后她也只是多张望了一眼,扭头就被郑源拉着离开了。
经过这几日相处,两人多多少少有了些交情,于是郑源便想趁着休沐趁热打铁,约了唐昭一起出来玩。可惜唐昭并没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个心情,婉拒之后便乘马车回家去了。
唐家在京城并不算什么名门望族,顶门立户的家主也不过是个四品将军,官职不高不低不上不下,总归是不怎么显眼的。而唐家的家主也并不是唐昭的父亲,而是她的大伯。她父亲是唐家的二房,可惜早些年就意外离世了,整个二房也就剩下她与薛氏孤儿寡母。
大抵便是这个原因,二房在唐家低调至极,薛氏却将唐昭看得极重。便是女眷寻常不好出家门,像唐昭书院休沐这样的日子,她也一定是在大门内等着唐昭回来的。
今日也不例外,薛氏早早就等在大门了,一见唐昭的马车便欢喜的迎了上去。
唐昭下了马车,刚喊了一声“阿娘”,就被薛氏拉着好一通看。末了慈爱的看着她脸颊,一叠声道:“阿昭又瘦了,脸色也不怎么好,定是上次病倒还没养好就回你该告假在家休息几天的,偏你不肯。罢了,这次回来定要好好补补……”
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通,尽是关心唐昭身体的,言语之中也尽是心疼。唐昭虽觉得有些唠叨,但早已丧母的她听到这般关心,心中其实也是熨帖温暖的。
好声好气哄了两句,唐昭正要扶着薛氏转身回去,恰巧却撞见了长房的几个堂姐妹。
大抵是听到了薛氏之前絮絮叨叨念叨的那些话,双方擦身而过的时候,便听一道少女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嘀咕道:“好好的补什么补,再补不还是那样?病恹恹的浪费家中钱财。”
这话中的意有所指谁都听得明白,分明就是在找茬。
其实唐昭的身体也不差,只是普通女子一般的身娇体弱,当然与男子是没法比。与此同时她与男子没法比的还有外貌,她太单薄也太俊秀,五官精致得大部分女儿家都要嫉妒。这样扮做男装自然是有问题的,于是索性从小就装作体弱,如今这形象也算是深入人心了。
唐昭记忆里并没有因此受过多少优待,但听这少女话中的意思,却似在怪她体弱浪费了家中钱财。饶是置身事外,这一刻唐昭心里也有些堵。
然而置身事外的唐昭能够忍,听到这话的薛氏却是忍不了的。她就跟个护崽儿的母兽似得,也不管对方身份,更不管对方年纪,直接便开口怼了回去:“阿昭用的是我二房的钱,与你何干?!”说完才扫视了那少女一眼,又不屑道:“不过是个庶女,倒是好大的脸。”
几句口角,俨然要成为内宅争斗的开端,至少是唇枪舌剑的开端。
唐昭面无表情的看着事态发展,心中却是平静无比——她亲爹早年可fēng_liú,宠妾灭妻这种事都做过,家中又怎么会少了姨娘和庶出子女?于是各种内宅争斗纷至沓来,她被她爹护着可是看过许多大戏,还被她爹带着指点教导……她爹是有点渣,但至少不糊涂。
阅尽千帆的唐昭一点儿没将这小事放在心上,等薛氏反击过后,便打算将此事轻轻揭过了。却不料事情还有后续,唐家家主唐明东恰好回来了,正撞上她们。
唐明东是个武将,生得魁梧,面上威严。他一来便简单了解了冲突,唐昭还以为这大伯要偏心自家女儿呢,谁料唐明东眉头一皱便训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来长辈面前放肆?!全给我去跪祠堂,跪满三个时辰,再回去抄家规。”
都是娇滴滴的女儿家,跪满三个时辰不算轻了。尤其对面一拨人里不仅有那出言挑衅的庶女,也还有躲在背后瞧热闹的嫡女,唐明东一句话竟是全罚了,任这些女儿撒娇认错装可怜,最后也没有改变主意,还令人直接将女儿押走了。
乍一看,这人相当公允,还安慰薛氏道:“小孩子不懂事,我会小心教导的,弟妹切勿放在心上。”说完又看了看唐昭:“阿昭身体确实单薄了些,我那里刚得了些好东西,一会儿就给你们送去。”
薛氏倒不怎么与唐明东打交道,道过谢后也没耽搁,拉着唐昭便离开了。
唐昭自然跟着走了,从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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