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正宣年纪大了,在城门外摔了一跤,居然昏迷了好几天。
不过好在,他终于醒来了。
一醒来,他立刻就让人给他穿衣服,他要进宫。
“爹,你不能去!”左昭的夫人,他的儿媳妇,苦苦地劝说着。
樊阳正在举行国葬,事情繁多,每天处理完公事之后,各级官员还要去哭灵。
左昭官位不低,当然也要去,每天都要很晚才能回来。
左正宣的夫人早就去世,现在的左府里,只有左昭的夫人在。
左昭走时可是特意交代过了,如果他爹醒来,一定不能让他爹进宫。
可是,她哪里拦得住呀!
左正宣根本不听她的,自己往起来爬。
左大夫人毕竟是女子,又顶着个儿媳妇的身份,见左正宣穿着中衣就往床下面爬,哪里敢看?连忙避到一边去。
隔着屏风,她仍然在苦苦地劝着:“爹,相公走时特意吩咐了,让您不管什么事情,都等他回来商议了再做,相公马上就要回来了,您就再等等吧。”
“我这个当爹的,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管了!”左正宣一边让家仆给自己穿衣服,一边道:“你不要掺合,此事重大,半分也等不得。”
左大夫人仍然极力地劝解着,可惜,一点用处也没有。
左正宣终究还是穿好衣服,急匆匆地往宫里面赶过去。
他赶到宫里的时候,正好哭灵的时辰结束,文武百官各自从宫中离开。
左昭也按规矩从皇宫正门出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皇宫的西侧门,他的父亲与他擦身而过,一路入了皇宫。
左正宣是东林皇帝的宠臣,又是他的老师,在东林朝中德高望重。
他要进宫,根本没有人敢拦他。
左正宣向宫里的小太监问明了上官幽兰的所在地,得知她在皇帝灵堂附近,一路赶过去。
直到他快要到灵堂,上官幽兰才得到消息。
上官幽兰为了给百官做出孝顺的样子,没回自己的宫殿,就在灵堂边上搭了个小屋居住。
辛辛苦苦跪了一天哭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就听到左正宣过来的消息。
顿时,她有些慌。
左正宣刚正不阿,非常被东林皇倚重,前几日他昏迷着,皇帝丧仪事情又多,上官幽兰就没想起他。
可没想到他居然醒了。
左正宣现在冲过来,也不知有什么事。
可是,人已经到了,她不得不见。
于是,上官幽兰到到灵堂前面,去迎接左正宣。
左正宣一路过来,见到上官幽兰也没行礼,只是道:“臣先祭拜皇上。”
说完,就径直越过上官幽兰,到里面给皇帝上香。
上官幽兰气得咬牙,可也没有办法,只能跟进去。
按照规矩,左正宣来给皇帝行礼,她这个做女儿的,是要叩头还礼的。
左正宣进去,看到灵堂到处都飘着黑白两色的绸子,正中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椁,棺椁前面的灵位上,写着东林皇的帝号尊位。
前几日他还和东林皇相伴在一起,讨论东林未来的发展,不过几日的时间,东林皇竟变成了一具尸首。
他不禁悲从中来,号啕大哭起来。
上官幽兰陪跪在旁边,一个劲地来回换着膝盖。
她都已经跪了一整天了,才缓了不过盏茶工夫,居然又要跪。
人都死了,这个老匹夫也不知要哭多久。
左正宣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今日还有正事要做,终于收了眼泪。
他给东林皇上了香,起身。
上官幽兰如获大赦,连忙也起身。
她的膝盖早就麻了,差点没站稳,还好落玉扶了她一把,站住了。
“左大人,你年事已高,也要爱惜身体,若是因为拜祭父皇而伤了身体,父皇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安的。”
她这些话相当得体,这几日也不是白历练的。
可是左正宣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公主殿下,臣今日来,并非只为拜祭陛下,而是另有他事。”
上官幽兰心头忐忑,可还是硬撑着问:“不知左大人有何要事。”
左正宣没说话,只是环顾了一眼灵堂。
东林皇的丧事是上官幽兰一手安排的,守在这里的也都是她的人。
左正宣道:“事关先皇遗诏,为公主着想,公主还是让人都退下为好。”
上官幽兰本来是想让这些人留着给自己壮胆,可听到这几个字,脸色顿时微变。
东林皇……竟然有遗诏?
她动手的那么突然,就是为了打东林皇一个措手不及,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她才有可能坐上东林的皇位。
可是,没想到他竟提前把遗诏写好。
而且,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交给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却交到左正宣的手里。
简直是可恶!
也不知他在遗诏里到底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不确定内容之前,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上官幽兰一挥手,让灵堂里的人都下去。
落玉看了上官幽兰一眼,有些担心,不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左大人,父皇的遗诏,你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上官幽兰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她想在气势上压倒左正宣,不管遗诏里写了什么,她都不能先露了怯。
左正宣看她一眼,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明黄的卷轴,冷冷地念了起来。
上官幽兰听着里面的内容,从第一句开始,就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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