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长孙云初一直提心吊胆地在外面听着。
可,听到慕容毅这一句,她实在忍不了了。
她撞开房门,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手中的银耳羹也掉在地上,上好的瓷碗哐啷一声摔得粉碎,碎片溅的到处都是。
可是长孙云初却全顾不上,只是对慕容毅叫道:“皇上不可!”
慕容毅是疯了吗?
他竟要和上官幽兰合作!他知不知道,上官幽兰害过凤无忧多少次?
还有,他竟想要把凤无忧抓回来,还要交给乌觐……这种想法,难道他自己就不觉得不对劲吗?
乌觐看到长孙云初微微挑眉。
这慕容毅书房的守卫,也未免太松懈了吧?
他们在谈这么重要的事情,结果,门外居然有人在偷听。
“皇上的答复,下臣定会如实禀报给女皇,想来皇上还有其他事情,下臣就不打扰了。”
乌觐很识相,慕容毅这种人,一旦下了决定,不是别人轻易能动摇的。
所以,他根本不担心长孙云初。
现在这事是慕容毅的私事,和他根本无关,他也懒得再在这里呆。
慕容毅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算是默认了乌觐告退。
乌觐行了一礼之后就往门外走去,走过长孙云初身边的时候,嘲讽地哼了一声。
他向来记仇,对长孙云初更是记忆深刻。
当初九皇子被钉耙扎伤,就是长孙云初一个劲地在长孙贤妃和皇帝耳边吹风,才有了让凤无忧一试的机会。
而也正是那一试,让他身败名裂,不只被关了起来,还做砸了和先西秦皇的交易。
这种辱名之仇,他可是决计不会忘记的。
乌觐离开,房间里就只剩下慕容毅和长孙云初两人。
长孙云初深深地凝视慕容毅,即使到了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的。
好一会儿,她才强拢住思绪,哑着嗓子道:“皇上,你不会真的要……”“你不是都听见了吗?”
慕容毅淡声道。
“皇上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没想到慕容毅竟然就这样承认了,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不是她认识的慕容毅。
她认的那个慕容毅是西秦最正直最磊落的男子,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朕为何不可?”
慕容毅的神情还是极为平静,连声音都没有波动一丝。
“曾祖辛苦打下的国土,却在朕的手中一分为二。
他日到了九泉之下,朕有何面目去见先祖?
如今,有机会可以将燕云重新收回,朕为何不能与东林合作?”
长孙云初没想到慕容毅说出这么一番话。
他是……为了国事?
她忍不住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眼慕容毅。
眼前的慕容毅还是眉目深邃,五官锋利,腰背也依然挺的笔直。
可,若是细看,和从前的确是有些不一样。
不知何时,他的身周多了一股孤峭的氛围,仿佛这个世间只有他一个人,而其他所有人,都再不能走到他的身边。
“皇上……”长孙云初心头瞬时就是一揪。
她怎么忘了,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母妃得宠,外家得力,自己也倍受皇帝重视的皇子,而是……家人尽丧,历经血火,失去了一切,不得不走上高高皇位的君王。
“那无忧呢?”
长孙云初问道:“皇上该不会真的相信乌觐的话,以为无忧是什么移魂吧?”
“她不是吗?”
慕容毅道:“问问你自己,她真的不是吗?”
长孙云初一噎。
没错,凤无忧的前后反差真的太大了。
可……那又如何呢?
她认识的是之后的这个凤无忧,她当成朋友的,也是之后的这个凤无忧。
“就算她是移魂……”长孙云初据理力争:“可是这样的凤无忧不好吗?
还是说,皇上认为以前的凤无忧更好?
皇上应该不会不知道,以前的凤无忧是什么样!”
就算慕容毅没有和以前的凤无忧打过交道,可是名声也一定知道的。
庸碌,草包,京城第一蠢货……这种种名头,不信慕容毅毅没有听说过。
长孙云初本想借着这个来说服慕容毅,可没想到……慕容毅突然爆发了。
“你又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以前的凤无忧,什么时候又是之后的凤无忧!”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那个草包是以前的凤无忧,而和他认识之后的凤无忧,就是以后的凤无忧?
难道……就没有可能,和他在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个,才是以前的凤无忧吗?
乌觐也说了,就算是移魂,想要完全驱逐原主,也要一段适应的过程。
慕容毅哑着声音,厉声说道:“以前的那个凤无忧,会和朕一起为了西秦并肩 作战,她心里是有西秦的,那个跟着萧惊澜叛出西秦的人,才是以后的凤无忧!”
“皇上……”“闭嘴!”
慕容毅双目泛红,近乎凄厉,长孙云初狠狠怔住。
慕容毅从来没有这样和她说过话……他从来没有这样和任何人说过话。
他是那般美好的人,虽然拥有可以击败这世间大多数的人武力,可却从来不以此为凭仗。
他总是温和有礼的,像是三月里最温暖的那束阳光。
若不是某一年的春日,看到他从城门轻骑凯旋,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连冰冷的铠甲也带了几分暖意,她不会一见就丢了魂魄,从此再也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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