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危险是一回事,明知可以躲避危险却还要往上冲,又是另一回事。
她沉吟着道:“那燕伯觉得,由谁来领路最好?”
燕伯想了想,很快便道:“若说对路途熟悉,有三人可选。
但,一人探亲未归,一人前几日正好摔坏了腿,还有一人名叫徐广,曾在青羊关做过近十年的兵丁,对那里的道路也是极熟,只是……”“怎么了?”
凤无忧奇怪地看着燕伯。
有什么事情,居然还吞吞吐吐的?
燕伯一笑道:“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不久之前才受过罚,老奴怕他不用心办差。”
“何事受罚?”
凤无忧立刻发问。
“这个……一点小事罢了。”
燕伯含浑过去。
徐广受罚,是因为凤无忧回梧州的时候,萧惊澜让把城中僧道全部迁出。
负人的就是徐广,结果,他办的磨磨蹭蹭,还被凤无忧给看到。
萧惊澜当即就让燕霖把他给削职。
只是,这种事情,燕伯哪敢给凤无忧说呀。
萧惊澜迁僧道的事情,分明就是瞒着凤无忧,后来梧州上下所有人都统一口径,说那些僧道是去给凤无忧祈福的。
虽然燕伯不知道萧惊澜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可既然他这么做,自然有道理。
既然萧惊澜要瞒,那燕伯当然不敢让凤无忧知道。
凤无忧也没在意,她说道:“那就叫他带路吧。
就告诉他,这次的事情办好了,我就请皇上把他的处罚去掉。”
燕伯皱了皱眉头,仔细回想了一遍徐广的资料。
此人除了前不久因僧道千出之事受罚之外,其余时候再无任何不良表现。
而那次受罚,也可说纯粹是他倒霉,偏撞在了和凤无忧有关的事情上。
若排除这点,他对青羊关地形极熟,倒的确是个适合的向导。
略微权衡片刻,燕伯领了凤无忧的命令,下去命人通知徐广。
萧惊澜所说削职,那就是真的削职。
徐广在边疆当了许多年的兵,好不容易调到梧州,又想尽办法升到六品,没想到萧惊澜一句话,就将他从头撸到脚。
这些日子,他一直赋闲在家,平日里没事就去四处钻营,只希望能重新起复。
可……别人听说他是萧惊澜直接撸下来的,谁也不敢帮他。
正在家里郁闷的时候,却忽然,有宫中的人来传旨。
见到那些侍卫,他吓了一大跳,以为是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完,差点翻墙逃出去。
若不是知道就算逃出去也没别的地方可去,而且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他就真的跑了。
硬着头皮留下,心里战战兢兢的,可……听完侍卫传的旨意之后,才知道,居然是让他带路。
这简直就是峰回路转。
侍卫走了之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真是吓死他了。
“老爷,恭喜老爷!”
家里的管家大声给他道喜。
在管家看来,朝廷又给他家老爸派差事了,那就说明先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他家老爷要起复了。
要知道,徐广被夺了职,那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心里也担心呀。
万一,徐广没了收入,不要他们这些人服侍了,那他们岂不是也得失业?
“恭喜?”
徐广从地上爬起来,想了想大笑道:“没错,是得恭喜!传令下去,备一桌好酒宴,老爷今日得好好喝一回。”
……兵贵神速。
凤无忧定下随行人员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准备出发。
出发前,她也见到了徐广。
而且,还是徐广主动过来给她打招呼的。
那是个中年人,穿着一身很讲究的长袍,从身材上看得出他当过兵,可……在梧州的这几年不知是不是被酒色给淘空了,他的身形不复真正军士那么健壮,反而有些偏瘦弱。
再加上,他穿的又是那种偏常服的袍子,因此整体看起来,不像个武官,倒像是个文官。
若不是之前燕伯介绍的时候说徐广在青羊关呆了十年,光凭这么一眼看过去,还真的很难想象,他当过兵。
徐广是特意来给她的招呼的,说话的时候,一脸小心谄媚。
凤无忧皱了皱眉。
难怪燕伯介绍他的时候要犹豫。
她是真没想到,徐广是这种性子。
再怎么说也当过十年兵,怎么就一点当兵的风骨也没有?
“娘娘放心,徐广定当竭尽所能,绝不会让娘娘在路上出一点事。”
徐广一个劲地在凤无忧面前打包票,实际上,就是在刷存在感。
凤无忧以前也看过一些古装剧,知道在军旅中想要升官困难,这个徐广,估计也就是因为会钻营,所以才能从边关调到梧州来吧。
而且据凤无忧所知,徐广之所以能升到六品,走的其实是程潢的路子。
严格说起来,他已经不能算是萧家军。
只不过,萧惊澜现在接掌了整个燕云,对原来程潢治下的官员也有一些安抚的政策,所以徐广才能留下。
把徐广的资料快速地在脑中过了一遍,凤无忧心头才舒服了一点。
她对萧家军的印象很好,无论是程知节魏永铭还是刘黑塔,这些人性子不同却都是铁铮铮的汉子。
若是萧家军里真出了徐广这么一号人物,那绝对让她跟吃苍蝇一样。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那就劳烦徐大人了。”
从梧州去青羊关,要比从梧州去仙子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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