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玖屏息静气,深呼吸一口之后,忽然并指如刀,一指划破了自己左右的手指,然后狠狠一拍,正拍在他面前一块微有突出的物件之上。
那物件似玉又非玉,看起来形质十分特别,正是先前长老们用灵力温养的用来布阵的东西之一。
这东西来自神殿,还真的很难说到底是什么。
贺兰玖的血那个物件接触的一瞬间,他身前的那些花纹忽然就亮了起来,而且是由贺兰玖的身前开始亮,像是一条街道上渐次亮起的街灯一般,蜿蜒着走向正中央。
见状,与贺兰玖之间隔了两个人的天云长老也是同样,划破自己的手掌,用带血的手按在了身前的布阵之物上。
随后,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位长老都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他们做出这个动作的顺序和时间明显不是随意的,而是按照着某个顺序,但这顺序是什么,不是神殿之人,绝对无法知道。
萧惊澜一语不发,甚至比先前上守卫的位置,原先的人则绕到外间,从一个小门当中,静悄悄的出去。
院子里此时仍然聚着许多人,方才那些士兵进去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但却都没有说什么,可是此时里面轮值的人出来,他们却是忍不住了。
“这位小哥……”千心第一个迎了上去,近乎急切地想要发问。
可,她的心情实在是太过急切,以至于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该问些什么。
出来的士兵倒是能理解她的心情,但却只能尴尬一笑:“这位姐姐,我只是个护卫,并不懂大阵的事情,但里面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同一个样子,想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他是真的不懂呀,所以也只能从这方面来安慰了。
千心闻言,也知道自己是病急乱投医了。
南越是有秘术不假,可又不是每个人都会。
这个士兵不会,也是自然。
但他说的这些,还是足够让他们这些外面等着的人安心了。
现在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多谢小哥……”她道了一句谢,又连忙张罗:“饭食和住宿的地方都已经安排好,辛苦小哥了,快好好休息一下吧。”
一边说,一边叫了宫人来,引着换下来的侍卫们去休息。
“你们也都去歇着吧。”
聂铮开了口。
闻言,院中众人立时露出不乐意的表情,但还未开口,却被燕霖抢了先。
“没错,南越士兵都安排了轮换,这个大阵恐怕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都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他环视了一圈在大雪中守了一整天的众人:“娘娘最是爱护属下的,若是她醒了,我们一群人都冻病了,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依我看,我们不如轮个班,白天夜里各自按排人,至于其他人,都回去休息。”
燕霖这话,未必合情,但却合理。
他们这些人就是再担心凤无忧,也不可能在这大雪中撑个几天几夜。
一阵轻微的骚乱之后,终究有人应声了:“就如燕统领所言。”
“我来值第一夜。”
聂铮又道。
本有其他人想要说这话的,但听了聂铮开口,忍了下去,没和他抢。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聂铮因为凤无忧这次遇险有多自责,这种时候,他这种自虐式的法子,若是能减轻一点他心里的内疚,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就连最喜欢和聂铮唱反调的燕霖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好,然后就赶着众人去休息了。
千心很不想走,但最终也还是离开。
走之前一步一个回头,眼巴巴地看着那扇门,恨不得那门下一秒就能打开,告诉他们凤无忧没事了。
但这当然不可能,她也只好拖着早就冻木的双腿,一步一跌地离开。
房间里面,那泽走到萧惊澜跟前,以极轻的声音道:“燕皇随我去用些餐饭可好?”
萧惊澜看了他片刻,点头道:“好。”
并不是他饿了想要吃东西,而是他在这里,那泽就根本不会去用饭。
毕竟,那泽留在这里,就是为了保护神殿长老和贺兰玖的安全的。
职责在身,他怎么可能放任萧惊澜这么一个危险因子在这里?
大阵中的人是无法用餐的,萧惊澜和那泽也不会让食物的气味干扰他们,所以两人是去了旁边的偏殿。
饭菜上来之后,萧惊澜毫无食欲,端坐不动,而那泽让了一下之后也没有客气,端起碗自己吃起来。
很快吃完,那泽把碗放下,对萧惊澜道:“我实在有些不明白燕皇。”
萧惊澜微抬头,看向他。
那泽心头顿时一突。
萧惊澜其人的威势实在太强了,只是一眼扫射过来,居然就有如利矢一般。
他强自按下心头的惊惧,说道:“我听说燕皇以前是西秦的秦王,秦王府世代手握重兵,以国号为王,享尽尊荣,西秦皇室对燕皇也算是荣宠备至,为何燕皇竟可以一朝之间不顾而去,甚至让安陵城内外血流成河?”
萧惊澜离开安陵之时,不仅伏击了林昌明,而且为了能让锦州兵马从容退走,还袭击了安陵城外大营的数万兵马。
虽然只是放火袭扰,一战而走,但终究也是杀伤不少。
所以,那泽才会说,让安陵城内外血流成河。
萧惊澜眸子微眯,冷冷地看向那泽。
不过,却是一语不发。
倒是一侧侍立的燕霖忍不住了,出口道:“怎么,那泽将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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