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是岩城的船!”
瞭望员发现行驶在前方的两艘战船,确认船身上的标记,立刻向胡安禀报。
“岩城人?”
胡安走出船舱,接过船员手中的望远镜,观察前方船只。果然,在船尾发现岩城标记,只是桅杆上没有旗帜,无法进一步确认。
“船长,按照之前截获的消息,岩城的船的确在这个方向。只是数量太少,只有两艘,或许还有其他船。”大副道。
船长胡安点点头。
他十分了解岩城的实力,虽然比不上黑城,但也不会只派出两艘船。这次的对手是猎人城,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都应该多派些人手。
“先不管那些,发讯号。”
不确定岩城船只的数量,胡安暂时压下动手的打算。
从时间推断,他放出的信鸽应该已经到达。岩城人看过信中内容,定会勃然大怒,断绝和红城人合作的念头。在猎人城外碰到,说不定还会大打出手。
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率领手下坐收渔翁之利,将两支队伍全部吞并,再将猎人城的一切收入囊中。
胡安越想越是得意,催促大副吩咐下去,在计划没有成功之前,不许任何人露出痕迹,必须对岩城人客客气气,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诚意。
“放心吧,船长,我和弟兄们都知道该怎么做。”大副嘿嘿笑了两声,迅速召来手下,将胡安的命令传达下去。
水手们发出欢呼,发讯号的旗兵也是满脸狞笑。发现前方的战船减慢航速,手臂连续挥动数下,心中畅想拿下这两艘战船,自己能得到多少好处。
“听说岩城人时常劫掠,船上肯定有不少好东西。”一个水手拽动绳索,胳膊上的肌肉隆隆鼓起,汗水混合雨水一并滑落,索性扯掉外套,赤-裸-着上半身站在雨中。
“别想了,就算有也分不到咱们手里。”另一个水手低声道。
“怎么就分不到?”引起话题的水手握紧绳子,面露不满。
之前反驳他的水手向周围看看,随后朝着胡安和大副的方向努努嘴,意思很明白,以船长和大副的性格,势必会将多数财富留给自己。剩下的还会被心腹瓜分,留给他们这些普通水手的,基本上少得可怜。
“能吃点剩饭就不错了。”另一个水手抱怨道。
他们在船上的时间不短,看多胡安的行事,心中都有不满。奈何胡安实力强大,又很得城主的信任,掌控整条船队,他们有再多不满都必须压下。
何况比起船舱里的苦力,他们的日子总不算难熬。
万一惹怒胡安,或者是被哪个心眼窄的手下记恨,他们都会遇上大--麻-烦。
“做完这一次,领到工钱我就退出。”一名大胡子水手道。
他们都是普通船员,随时随地都可以替代。真要离开的话,胡安也不会拦着。
“退出,你想好了?”他身边的人诧异道,“没了这个活,你家里的生计怎么办?”
“想好了。”大胡子水手压低声音,“你也清楚,咱们和班普、理查他们不一样。我可不想哪天不小心犯错被扔进底舱,甚至被拖去喂狗。”
听到他的话,旁边几人全部陷入沉默。
“我投靠了一个商人,今后跟着商队,赚得未必比船上少。积攒下足够的财富,我就能买更好的种子。地里有产出,一家的日子都不会太难过。”
听到大胡子水手的话,周围的船员都有些意动,同时还有几分唏嘘。
听上一辈的人讲,三十年前的黑城并不是今天这样。
当时城外有大片良田,单是粮食的产出就足够供应全城人的生活。捕获的猎物和出产的布匹属于额外财富,能为城内换来更加充裕的物资,让所有人都过得很好。
现如今,一切都变了。
城外的田地大多荒芜,城内的掌权者贪婪无度,只顾着彼此争权夺利,从不想着发展黑城,改善黑城人的生活。
历代城主积攒的财富被大量消耗,黑城人只能一年年地坐吃山空。
体验最深刻的是城内的老人。
他们经历过黑城的辉煌,亲眼见证城市的衰落。曾经有一个传言,三十年前登上城主宝座的人,并不是前任城主的血亲。真正的继任者已经不知去向,很可能被暗中杀死。
流言出现时,积攒的怨恨一并爆发,城内发生过大规模混乱。
城主府下令-弹-压,不留任何情面,导致城内血流成河,死去的人不知凡几。
从那之后,再没人提起黑城城主血脉一事,而黑城的实力也每况愈下。除非奇迹发生,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
水手们面露唏嘘,心情都有些低沉。
他们怀念长辈口中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却是一去不复返。
他们自己的日子过不好,却从没想过去改变城内,而是默认并遵从现任城主的做法,去劫掠和谋算其他城市,去抓捕流浪者,将自己对生活的不满和日益增长的怨恨转嫁给旁人。
他们的思想和行为本质已经扭曲。
别说让他们推翻现任城主,就是让他们联合起来推翻船长胡安都是痴人说梦、
“算了,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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