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安娜的附和以及一群爱瞎闹的人的起哄,十束只得放下相机,拿出带来的吉他拨弄了一下琴弦,随意坐在一边慢慢唱了起来。温柔的声线仿佛是一只可以安抚所有暴躁的手,让原本哄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脸上都浮起浅浅的,但明显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在悠扬的歌声当中,草剃关注的却是那位以慵懒姿态倚坐在枫树下的王,他正单腿曲起席地而坐,一只手搭在膝盖上用手指缓慢摩挲着嘴唇,微眯着的眼落在人群边缘的越前身上,神情有些深沉。周防似乎看得很专注,所以丝毫没有防备,幷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毫无保留的被草剃全部看了去。
草剃从中学时代就一直是周防的同学兼好友,但这麽多年相处下来也极难得见到对方如此不设防的时候。那个少年真的有那麽特别吗?带着这样的困惑,草剃俯身凑到安娜耳畔,压低嗓音问:“呐,安娜,你说过越前是尊最重要的人,到底有多重要?”
抬起头,如琉璃般晶莹美丽的眸子静静仰望草剃认真的眼,安娜摇摇头,用平淡无波的声音轻声回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尊爲了他是可以什麽都不要的。”
是的,在那个少年身上,她看不见过去,也看不透未来,所有的一切都仿佛笼罩在一层迷雾当中,半点也窥视不到。只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那个少年有一天会像出现时一样悄然无声的离去,还会把尊带走。
第一卷 :王的世界(6)
那件事发生得毫无征兆,让吠舞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可它的的确确是发生了,就在一群人团坐在ra等待去拍夜景的十束回来准备火锅消夜的时候。
那时草剃正和越前站在吧台后面擦拭着酒杯,周防就坐在吧台前安静的抽着烟,看一群人肆意玩闹。接到十束的电话,草剃表情轻松,带着笑抱怨般的道:“我说,你再不会来整个ra会被这群饥饿的狼给掀翻的。”但下一刻,他叼在嘴里的烟就掉落在最珍爱的吧台上,手臂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因爲,他听见电话那头,十束正急促的喘息着,格外艰难的对他说:“抱歉啊,草剃,我想我快要死了,麻烦你跟king说一声吧,不能再继续追随他了……”
“说什麽鬼话?你到底在哪?”心中突然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草剃无法再维持惯有的气定神闲,陡然拔高声音咆哮着问道。原本还哄闹着的一群人顿时安静了,无比困惑的望着草剃,可他却毫不在意,挂断电话之后直接定位了十束的位置,拿起外套就走。就连周防问他,他也只是说了一句:“十束可能出事了,我去找他,八田跟着我。”
看着草剃脚步匆忙的摔门而去,腥艘皇蔽薹a厣瘢呆呆的坐着,唯有坐在角落里的安娜在此刻无声无息的流下了眼泪,哽咽颤抖着道:“多多良……要死了……?/p>
握在手中的玻璃杯掉落在地,越前猛的转过头看向周防,看着他指间的香烟被瞬间暴起的火焰烧成灰烬,伸手一把抓住他结实紧绷的手臂,焦急的低叫道:“你不能去,你一定不要去,草剃先生他们会把十束先生带回来的!”
那一刻,越前眼前浮现的是那把悬停在周防头顶已然破碎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耳边回荡的却是十束对他说过的话。十束说:“赤王的力量象征着暴力和热血,不加以控制很容易暴走,所以一定不能让king受到太大的刺激。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而我又不在king身边的话,请你一定要阻止他啊,越前。王权一旦爆发,死的不会只是几个人,那是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
越前不知道所谓的王权者暴走到底会带来多大的灾难,但看着周防刚才的样子,他莫名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惧,冷汗s-hi透了后背。
被越前拉住,周防回头看了看他,英挺的面孔虽然还是一片y-in沉,但身体却明显开始放松。垂头点了一支烟,他默然许久,突然开口道:“倒杯酒给我。”
周防不紧不慢喝掉了半瓶波本,眼神依然清明,就在越前犹豫着是不是要阻止他继续喝下去的时候,草剃和八田回来了。十束被草剃抗在肩上,身体软软的一看就知道早已气息全无,殷红的血染红了草剃白色的外套。在看到十束的一霎那,周防手中的玻璃酒杯开始燃烧,很快就化爲液体滴落到地板上。
有些担忧的看了周防一眼,草剃示意八田将带回来的老式摄影机递过去,自己则小心翼翼的把十束放到他平日里最爱偷懒睡觉的那张沙发上。整个酒吧里静悄悄的,除了偶尔有难以克制的抽泣哽咽声传来,所有人都悲伤的望着十束多多良清秀的面孔上那一丝还未消散的笑意。
默默的看着越前转身去打了温水,半跪在十束面前替他认真擦拭着沾了血污的脸和手,直到越前做完了这一切,周防才慢慢垂下眼。打开八田递来的摄影机,看着那个自称“无色之王”的年轻男子面对十束有礼的询问却狰狞的笑着掏出枪扣动扳机的情景,他的手臂剧烈颤抖了好一会儿才又转爲平静。
也许是周防的神情平静得近乎诡异,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凌厉如刀的气息,越前皱着眉直直望着他,暗自戒备。他在想,如果周防此刻要是选择离开去寻找凶手的话,无论付出什麽样的代价都要把他留下,因爲这样的周防尊实在太难叫人放心了。
可周防幷没有挪动脚步,只是弯下腰用带着火焰的手指拈了些许已融化的玻璃,一揉一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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