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官问:“这两天发生过什么事了吗?”
要说发生了什么事,那就只有缘杏昨晚将它放远了一点,不让它生长枝碰自己脸了。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
缘杏将情况告诉仙官,然后将小画音树举到眼前,看着它,既像是问仙官,也像是问树。
小画音树动作很慢,还不能立刻看出想法,但缘杏总觉得它委委屈屈的。
仙官听了则很惊奇:“这棵灵树竟如此聪颖!才这么点日子,就有这么丰富的情绪,还懂得表达了。我在灵植园待了六百年,从未见过这样聪明的灵树!杏姑娘不用担心,小灵树没事,你带回去好好照顾,它要不了多少几年,就会开灵智也未必。”
缘杏谢过仙官,捧着树走了。
尽管仙官说小灵树有可能很快会开灵智,但缘杏现在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她只想让小画音树快点打起精神来。
看着小画音树蔫耷耷的,缘杏也觉得心疼。
她捧着树,路过内廷花园时,将小画音树在一个灵气充裕的地方放下。
她自己也蹲下来,将手肘抵在膝盖上,托着腮,对小画音树说:“你不要委屈了好不好?我不是不让你睡在我旁边的意思。”
小画音树还是可怜巴巴地蔫着,连吸灵气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没什么精神。
缘杏好声好气地试着与它商量:“那今晚我将你挪回来,但是我睡觉的时候,你不要长那么长的树枝戳我好不好?我不是不喜欢你戳我脸,但是每天早晨都被戳,有时候还没有叶子,挺疼的。还有,你花整个晚上长那么一根长枝,很耗灵气的,你看你最近,都不怎么长高了……”
公子羽背着琴匣,经过花园时,正要转弯,听到的便是这么一番话。
他下意识地停住步子,借着灌木墙的掩护,从丛叶的缝隙中,往那里望去。
只见小小的杏师妹蹲在小画音树前,满脸为难地与小树说话,那样子,倒真像在养个孩子。
师妹素有才情,连跟棵小树讨价还价,语气都颇语重心长。
公子羽忍俊不禁。
琢音在琴匣里也听到了缘杏的声音,催促道:“是小画音树和杏杏闹别扭了吗?你快过去!小画音树也有你一份的。”
琢音的描述让公子羽脸上一热,但好在没有人看见,他还能泰然自若。
“嘘。”
公子羽将手指抵在唇间,示意琢音不用多说。
他微笑着道:“我知道。”
公子羽走了出去,说:“师妹。”
缘杏听到羽师兄的声音,吃了一惊。
她本来以为没有人在场,才自若地对着小画音树絮絮叨叨、自言自语,此时见到羽师兄,当即有些慌乱。
小画音树是师兄送给她的,缘杏信誓旦旦地承诺过会好好照料,可是没想到这回碰见师兄,就让他看见小树这么貌似奄奄一息的样子,倒像自己没有用心照顾似的。
缘杏当即心虚起来,手忙脚乱,也不知该不该解释。
但公子羽显得十分平静。
他浅笑着问:“画音树是怎么了?让我看看可好?”
缘杏单独与师兄在一起,还是会嘴笨,想不到说什么话,只得点点头,将小画音树捧起来奉上。
缘杏小声说明道:“仙官说,它是心情不好。”
“我明白。”
公子羽谦和而从容。
“我这回游历,在南天境随一位仙君学了辨识植物、养育花草,多少通些道理。”
他看了看小画音树,语气温和:“师妹平时照顾小树,应该是很用心的,是这画音树有脾气,师妹不用紧张。”
缘杏崇敬地望着羽师兄。
羽师兄说得轻描淡写,但实际上,却是很厉害的事。
这一回外出,师兄他又学会新的东西了。
缘杏其实能够感觉得到,师兄身上的仙气清透灵逸,比他离开北天宫前,又强了许多,一看便知这两年来提升极大。
羽师兄回到北天宫也有好些日子了,但他从来没有提过自己身上巨大的进益,更没有炫耀通晓花草的学识,他就和以前一样,始终谦逊自持、彬彬有礼。
方雅清劲,不骄不馁,优优乎有士君子之风。1
师兄陪在她身边,却总像走在她前面好远。
真想,和师兄并肩而行。
真想,成为和师兄一样的人。
缘杏懵懂地问:“那小画音这样,我应该怎么做呢?”
“它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才时时刻刻想要与你亲近。”
公子羽听到了先前缘杏与小树的对话,况且是他将小万年树带回来的,多少有些了解小树的性情,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羽想了想,说:“你其实已经做得不错,像刚才那样与它好好讲讲道理,久而久之,它应当会懂事的,多和它说话,也有利于让小画音树早开灵智。若是不行,要不你偶尔将小画音树寄养到我这里。我与它相处过几日,当时它是好的,应该不至于在我这里蔫掉。”
他稍作停顿,又补充道:“你日后若遇上什么麻烦,只要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都可以随时来找我。小画音树的名字是我们一起起的,我们可以一起照顾它。”
缘杏听得心头怦怦,可又担心:“这样,会不会太打扰师兄了?”
公子羽笑言:“怎么会。”
缘杏低头去看小画音树。
真像羽师兄说的那样,小画音树和羽师兄相处过一段时间,它好像对羽师兄并不反感。
羽师兄过来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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