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托城,死寂森林,隐士学院。
清晨,光线刺破灰暗,宛若纤细的剪刀,丝丝缕缕地剪断开了黑夜和黎明,在天空上裁出了一个光孔,预示着新的一天到来。
一座古朴的阁楼上,爬山虎的枝蔓攀岩着楼身浮窗,含着露水的碧绿的枝叶钻进窗口一角,伴随着微风吹过,在房间里摇曳出清晨明朗的气息。
格莱特坐靠在一把厚皮椅子上,被吹进窗口的微风拂过面颊,微微惊醒,随后身体稍稍后靠,眯了一会儿,坐起来合上了写字桌上的一沓厚笔记。
“醒了?先吃早饭吧。”
门从外面推开,一个容貌昳丽的中年女子手托银盘走了进来。
她看着三十上下,却散发出一股成shú_nǚ人的魅力,棕色长发披肩,合身的衣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一颦一笑地走来放下了银托盘。
上面是两块黄油面包,夹着一根香肠,还有一块干奶酪,旁边放着银叉,闪烁出诱人的光泽。
格莱特欣慰一笑,简单地洗漱之后,轻轻地吻了一下女子的面颊,随后又坐回椅子,倒了一杯上好的红葡萄酒,推给了女子。
“你先吃吧,索妮娅,我要去见一个老朋友,可能两天之后回来。”
“朋友?”
被叫做索妮娅的女子面露诧异,旋即展露笑颜。
“我还以为除了这里,你不会有其他朋友呢。”
格莱特摇头一笑,披上了身上的暗金色大衣,理顺了略显邋遢的碎发,往门外走去。
“是他,江暮云,他约我去索托大斗魂场,那家伙是典型的一有事就找我,没事都懒得跟我唠嗑。”
“原来如此,那你路上小心。”
索妮娅点头一笑,“就算索托大斗魂场是你的地盘,也也低调行事才好,毕竟那里鱼蛇混杂,可能什么样的人都有。”
“了解,那我走了,这几天你照顾好自己,有事梭镜草联系。”
格莱特推出门,走在阁楼走廊,刚巧碰到了一只在窗台蠕动身躯的蟹甲虫,有点像螃蟹的模样,只是蟹壳略显透明,轻轻地爬行着。
格莱特用两只手指夹起蟹甲虫,惯性地放在了舌蕾上,仿佛在品尝着世间极其美味的食物,咀嚼了起来。
“十年魂兽的蟹甲虫,味道不错,可惜填不饱肚子。”
格莱特舔了舔嘴角,伸出食指抹去嘴角的一丝黄渍,转身离开了。
格莱特走出阁楼,吹了一声口哨,下一刻,翡翠色的森林之中,展翅高飞的秃鹫豁然冲出,十分乖巧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走吧,去会一个老朋友。”
格莱特坐上去,抚摸着秃鹫的脑袋,拍掉了它褐色羽毛上的翠叶,随后一人一鹫漫过了死寂森林,下面是阴冷的绿海。
有价酒店。
江裂睡眼惺忪地爬起床,看了看时间,啧,又是睡到日上三竿的一天。
今天不但要参加个人赛,他还要跟江魄组队打二人组,想想就很……不开心!
谁知道他这个便宜老爸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来整蛊他。
简单洗漱,吃了早饭,他发现江魄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酒店,看来是已经去索托大斗魂场了。
索托大斗魂场。
江魄坐在贵宾间,往身后的安乐椅靠了靠,手里摇着一杯红酒,透过窗台看着外面各处激烈的对战。
窗户是特制的细光窗,可以将外面的光线散射出去,所以外面的人透过窗户只会看到贵宾间里面模糊的七彩影子,根本窥探不了其中样貌。
“格莱特这家伙又迟到,还真是他的典型风格。”
江魄放下红酒杯,舒舒服服地躺在安乐椅上,换了一个坐姿。
“江暮云,这是我对你的特权,迟到也只是对你而言。”
“吱呀”一声,江魄话音刚落,门从外面推开,一身黑色大衣格莱特已经走了进来,取下了脸上的面具。
他身形壮阔,头发乌黑,黑色大衣紧紧地贴在身上,两撇唇髭长得出奇,一根根胡须又长又直,向两侧伸展,越来越碎,到最尖端只剩下一根细碎的金丝,叫人无法看清末梢。
这两撇胡子在脸部举足轻重,压住了嘴角,显得脸片面颊往下坠,给嘴唇标出一道垂下的褶痕。
他只是站在那,浑身上下就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强大气场,伴随着一股属于成年男人的沉稳魅力。
“坐吧。”
江魄愣了愣,轻笑一声,翘着二郎腿,指了指他对面的安乐椅。
“江暮云,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还真是不客气!”
格莱特顺带取下了头上的鸭舌黑漆皮帽,把它和面具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轻轻地呷了一口,舒了口浊气。
江魄也不在意,耸耸肩,上下打量着格莱特,笑道。
“一别十四年了,你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变,大哥。”
“打住,跟你比我还是差了点。”
听到那一声大哥,格莱特摇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正襟危坐,细细地端看着他,露出了玩味的笑。
“说吧,江暮云,找我过来什么事,还是让我给你擦屁股来着?”
“我早就改名了,现在不叫这个名字了,叫江魄,简单好记。”
江魄苦笑一声,又说道。
“这次过来,是关于我儿子的事情……”
随后,江魄大致描绘了一下他的打算,无非就是把江裂托付给他,让他代替自己照顾一段时间之类的话。
“哦?这么说,你都有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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