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仇冷哼一声,不过最终还是放下了抬起的右腿,转而把怒气发泄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他这次下手,再没有丝毫留情,纵然房中有些人拼了命想要向外逃去,但如何能讨得过这一恶鬼的手心?
转眼间房中之人就死了大半,铁仇的铜锤,又悬在了一对中年夫妇的头顶。
“爹!娘!”
蓝婵夕看清铜锤底下的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求求你,不要杀我爹娘,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蓝婵夕脸色苍白,跪下身来,只是不住地磕头。
虽然她知道这希望微乎其微,但自己此刻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扭转眼前的局势,只能一味地磕头如捣蒜,来祈求敌人的怜悯。
“求求你,只要不杀我的爹娘,就这一点,求求你不要杀我的爹娘!”
蓝婵夕磕得额头见血,却浑然不知,还在那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铁仇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喝道:“现在想要求饶?晚了!”
话音刚落,这位黑脸汉子就手起锤落,直接把这一对中年夫妇,给硬生生地砸死了。
“不!”
蓝婵夕的脸上露出绝望之色,心中痛苦无以复加,好似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抽离了出来,眼泪止不住地就滚落了下来。
说也奇怪,像蓝婵夕这样的大家闺秀,原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之前见那么多亲人死于非命,早就应该哭哭啼啼才对。
但她愣是咬着牙,一句哭腔都未发出,纵然眼前人头落地,也只是脸色微微发白,并没有寻常女子的哭啼。
只是看到眼前双亲毙命,蓝婵夕的脸上终于有了波动,泪珠滚滚落下,一股伤心绝望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那是一种孤苦无依的滋味,这种滋味似乎以前就一直伴随在自己左右,只是最近才被她逐渐淡忘,如今眼看着双亲去世,那种孤独的滋味,似乎又重新回来了。
“爹!娘!”
蓝婵夕泪眼婆娑,眼前的景色竟然有些朦朦胧胧起来,她忽然就想起,白天那个姓王的少年人来。
“若我真有他所说的那般飞天遁地之能,说不定就能护住这一世的父母了...........”
蓝婵夕此刻心乱如麻,脑中意识恍惚,浑然没有察觉出,自己居然会生出“这一世”如此奇怪的念头。
她呆呆愣愣地跪在地上,面朝着父母的尸体方向,也不知此时该当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只是浑浑噩噩,一片迷茫。
此时屋中的蓝家族人,除了被蓝婵夕抱在怀里的蓝云夕,已经悉数被铁仇杀害。蓝家上上下下,连带家丁在内的一百多口人,如今只剩了她们姐妹两人。
屋外的大火已经烧到了这间房间,屋内火光汹汹,再配合那十多具尸体,当真像是人间炼狱。
通红的火光,映照在赤哲奴的脸上,显得他的表情愈发狰狞。
“蓝小姐,这里太热了,还是随贫僧去别的地方逍遥快活吧!”
赤哲奴淫笑一声,探手就去抓那蓝婵夕的肩膀,岂料这一抓之下,却是纹丝不动!
蓝婵夕整个人如泥雕塑成,双手抱着怀里的蓝云夕,跪在原地,动也不动,就连脸上的泪痕,此刻也已经被火焰蒸干。
她的肌肤本就浑白如玉,此刻被火光照射,又增添了半分血色,仿佛一位出尘的仙女,没有了一丝烟火之气。
赤哲奴心中惊讶太甚,此刻看见火光中的蓝婵夕,居然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不由得暗暗加催力道,将自己的全部内力都运使出来,想要强行将这位蓝家小姐带走。
就在此时,忽然从屋外飞来一道银白剑光,在赤哲奴的颈脖上只是轻轻一绕,便把这颗肥大的脑袋给斩了下来。
“什么!”
铁仇就站在一旁,眼见这惊人一幕,不由得脸色大变,转身一掌打在房间的墙壁之上,将那面被火焰环绕的墙壁轰出了一个窟窿。
他见这道银白剑光是从门口飞进来的,也不敢从门口逃跑,而是将内力凝聚在右手,硬生生把这墙壁打出了一个大洞,接着一猫腰,就要从这洞口逃走。
但他才刚刚迈出一步,忽然就感到腰间一凉,紧接着低头看去,就看见自己的下半截身子还站在原地,但上半截身子却已经滑落了下来......
“不!”铁仇只来得及吼上一声,便已经被斩成了两半,倒在了地上。
噼啪!噼啪!
房间之内火焰爆响,而随着铁仇的身死,那之前被他打了一拳的墙壁也轰然倒塌,三层高的朱红阁楼瞬间坍塌,无数火焰伴随着木瓦碎砖横飞,把此处化成了一片火海。
火海之外的半空,此刻正漂浮着一名灰衣少年,身旁一柄银白飞剑兀自翻飞环绕,好似一只灵动的精灵。
在他的脚下,还有两具无头尸体,若是细细分辨,就能认出这两具尸体所穿的服饰,正与那林远桥和高侯所穿一模一样。
灰衣男子面对熊熊火海,脸上却是一片淡然之色,只见他大袖一拂,朗声喝道:
“万丈红尘云烟过,百年修道弹指间。莫问前途多歧路,青山削出金芙蓉!云罡宗鱼玄机座下第十七弟子梁言,恭请蓝道友神识归位!”
“恭请蓝道友神识归位!”
“恭请蓝道友神识归位!”
梁言虽只说了一句,但余音却在这一方世界的茫茫天地间回响,星空之下,火海之中,仿佛只有这一声余音,回荡不觉。
他一语喝罢,就背负双手,目光平静地看向下方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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