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除夕,哥仨还是在汤伯伯家过。
汤索言不能在家过年,晓东带着俩弟弟过来陪老人。他俩第一次来的时候还高中呢,现在已经二十好几了。
他俩在厨房叽叽咕咕地小声说话,迟骋干活,陶淮南陪聊。
晓东在餐桌这边陪老人包饺子,馅料已经都放好了,晓东麻利地搅馅,还问:“放姜了么,妈?”
“放了。”汤母看饺子馅颜『色』有点浅,又稍微放了点酱油。
陶晓东笑着问:“真放了啊?”
“真放了,去腥。”汤母笑呵呵的,知道晓东惦记什么,只说,“八百岁了还当自己小孩儿呢,挑什么挑。”
汤爸『揉』好了面,搓成长条揪小团,在旁边溜缝着说:“谁不说是了,没点样儿。”
晓东也不说话不顶嘴,只笑。
“小南他们那个项目,什么时候进三期?”汤爸问晓东。
陶晓东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说说明年差不多。”
“这段时间怎么样?又好点没?”汤爸问。
陶晓东手指在嘴前比了下,笑着示意小点声,低声答:“还那样,上次一个靶点脱了,还得再试一次。”
“索言怎么说?”汤母也把声音压低,三个大人偷偷『摸』『摸』地在这边说悄悄话。
也判断不出,只能看结果。”陶晓东现在倒是看得开,安慰地说,“顺其自然吧,慢慢等,他都习惯这样了,没事儿。”
“别的志愿者呢?有成功的么?”汤父问。
晓东点头:“有,有两个单眼能达到0.3的。小南跟他们不一样,他不是单一类型,所以更复杂些。”
“唉……”汤母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成果。”
陶晓东笑笑说:“不急。”
迟骋在厨房清理虾,等会儿要给陶淮南炸虾。晓东过会儿转悠过来,笑嘻嘻地说:“苦哥,给我留点虾啊?”
迟骋看了陶淮南一眼,陶淮南笑着哼哼了两声,意思是我厉害吗?
“干啥你俩?”陶晓东问。
陶淮南刚才就小声跟迟骋说,等会儿晓东肯定过来找你,让你再给他整点馅儿。刚才汤伯母准备馅儿的时候陶淮南都闻着姜味儿了,晓东肯定不干。
不吃姜。
迟骋笑了下说:“留了,等会儿我给你拌出来。”
“好嘞,”陶晓东撞撞他肩膀,“不用整太多。”
迟骋说知道了。
他又转悠出去了,陶淮南挨在迟骋身上接着缠人。
这个缠人劲儿实在烦人,迟骋用胳膊肘推他,之前觉得他长大了简直就是脑子有病,不知道怎么看的。
陶淮南趁着厨房没人,手顺着衣服底下往里伸,『摸』迟骋的腰。
手热乎乎的倒是不凉,迟骋刚开始没理他,但他『摸』起来没完没了,『摸』『摸』捏捏的没个完,迟骋让他起开,陶淮南晃头。
“你干什么呢?”迟骋问他。
陶淮南轻声说:“『摸』『摸』。”
“离我远点。”迟骋说。
陶淮南不出声,手指又在迟骋紧绷绷偏硬的侧腰上抓抓。
迟骋烦他烦得不行了,皱着眉说:“你别非等我踢你。”
陶淮南也不怕他,脸往他后背上一贴,手从侧腰滑到前面去『摸』肚子:“过年呢……别急赖赖的。”
迟骋现在根本吓唬不住他,迟骋刚回来那阵陶淮南的害怕和胆怯现在已经很少见了。那谁也赖不着,都赖迟骋自己端不住。
陶淮南反正也是太能哄,哄起来不管迟骋摆什么脸,就往上凑说好听话,不管人听不听,说个没完。
后来把迟骋烦的,晓东从厨房门口路过,迟骋叫他:“哥。”
陶晓东一探头:“哎。”
迟骋手往后指指:“给他整走。”
“别整走,”陶淮南把手从衣服底下撤出来,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不闹了,别给我整走。”
陶晓东假模假式地意思意思说陶淮南:“你好好的,别磨人。”
“知道了。”陶淮南答应着说。
晓东赶紧走了。
他今年是真的高兴,迟骋回来了,今年没用他去北京接。陶淮南自打迟骋走了之后就没有过现在这个状态,不管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这个烦人劲儿是为了哄迟骋也好,或者是因为小哥回来了真变得跟从前似的了也好,总之这很好。
前面几年一个不回家,一个常年有心事,现在他俩这样不容易。
他俩不管多大,在这个家里永远都是最小的,过年能收一摞红包。收完陶淮南都给迟骋了,迟骋揣了起来。
迟骋这几年每年都会给陶晓东转笔钱,说是给哥的红包。
今年晓东收完说:“这么多?”
迟骋“嗯”了声,说:“压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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