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是个敢作敢当的女人,这点和张丽有些相像。她离婚之后开始带着孩子过,打过工,当过保姆,卖过服装,在歌厅当过小姐。生活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来说,挣钱吃饭是第一选择。她说自己耽误就耽误在没文化上,小学没毕业就不念书了,要是有文化不至于这样,至少找一个体面点儿挣钱多的工作。
后来她老公也下岗了,下岗之后那个小姐也走了。她老公开始后悔,在朋友和家人的说和下,俩人又走到一起。用她的话说一切看在孩子面上,要不是因为孩子说啥也不在一起过。
“我啥样的找不着?跟你说总厨,我打工的老板有钱不?看我长得好看,都想包养我,白给我钱花,我王红不是那样人,要是那样人离婚的时候不要孩子多好,一个人利手利脚的,想咋着就咋着,一天天吃香喝辣的。后来我看这样不行,孩子跟谁也不如跟着亲爹亲妈,咋说也是亲生的,隔衣不隔心,你看他爸打他两下我不在乎,这要是个后爹打他两下我敢跟他拼命。一省思拉倒吧,快四十的人了,孩子都那大了,能往一起凑合就凑合凑合,他过他的我过我的,只要挣钱交家就行,剩下他在外面愿意干啥干啥,眼不见心不烦,我也不管。但是我干啥他也不许管,他也没资格管我。咋的,就行他瑶山放火,不许我家里点灯?”
我说:“那你也不能做的太过了,我看他挺老实的。”
她说:“看外表谁都挺老实,谁也没钻谁心看去,心咋想的谁也不知道。当初就是觉着他老实巴交的,谁成想一脚踢不出个屁的人能在外面跟小姐过上?现在啥也别说,我是看透了,人不能看外表,看不出啥来。”
“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说。
“差不多吧?”她说:“好了,不跟你唠了,回去睡觉,以后也少来找你喝酒,不给你添麻烦。”
她来的突然,走的利索。
像徐志摩的诗,轻轻的我来了,轻轻的我又走了。
李师傅和草利贵对调到粗粮没啥意见,没意见不代表愿意去,跟他俩儿好好的谈了谈,他俩儿也理解,最后过去了。备用厨师张志成接替了李师傅位置,于文学接替了草利贵,李福顺接替了于文学。现在热菜厨房人员正够,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一下子调走三员大将,对我来说也是个压力,现在每天长在厨房里,一步也离不开,唯恐出点啥事。虽然设了个主管,但是王亚信对炒菜几乎啥也不懂,只能帮着考考勤,抓抓纪律卫生。在厨房如果不懂炒菜说话是不算数的,也没人拿着当回事。
杜师傅走了我累不少,王亚信比较体贴,跟我说以后不用早上过来验货,他自己就能行。他跟着检斤验货一年了,什么原料都认识,好坏也知道,我不来完全可以。但是已经养成习惯了,到点就醒,醒了也没啥事,还不如来饭店呢。
马上就到月底了,这个月卖的不错,估计能到一百二十万。
晚上不算太忙,王总到厨房喊我出去坐一会儿。来到前面,陈经理也在,我们仨找个小包房进去聊天。
“老谭,最近这段时间挺累吧?”王总问。
“是有点累,杜师傅一走有点折手。”我说。
陈经理说:“也不知道老爷子咋想的,把副厨师长给撤了。”
王总说:“领导有自己的打算,这样不节省开资吗。”
我说:“也不节省啥开资,不安排副厨师长职位,也得加个厨师,背着抱着一样沉。”
陈经理问:“老谭,老杜那边咋样?”
我说:“挺好的,李师傅和草利贵过去了,帮着他整,现在应该归拢的差不多了,也好几天没看着他了,估计也忙。”
唠了一会儿店里的事,王总说:“正好今天有时间,咱们仨把厨艺比拼的事再捋一下,看看有啥落下的。”
我说:“好,捋一下吧,也快开始了,没几天了。”
王总说:“我是这样想的,咱们不是定的下月十号举行吗?那天咱家晚上八点就不接客了,之前来的客人尽量少往二楼大厅安排,别到时候吃不完耽误咱们用场地。”
陈经理说:“行,十号那天我开会说一声,尽量把客人安排到小厅去。”
“我找了四个评委,一个是滨海湾的,一个是天下美景的,一个是粤海楼的,一个是福临居的,都是厨师长,岁数在三十五到四十五之间,炒菜挺好,也都挺有名。”王总对我说。
“好,用不用提前请人家吃顿饭?”我问。
“不用,等比赛完了在咱家请他们吃一顿就行,正好你和他们认识认识,都是干厨师的,你们好沟通,多交几个朋友呗。”王总说。
“好,按你说的办。”我说。
“他们也想到咱家来学习学习,这也是个机会,咱家现在挺有名,要说做饺子在滨海咱家能排进前三。”王总说。
我说:“不是咱家有名,是’仨字有名,现在’在全国有一百四十多家分店,一提’大部分老百姓都知道,马上就能撵上‘福记’。”
陈经理说:“听说新店也叫’。”
王总说:“是叫’,一开始想叫别的名了,后来一想咱家靠饺子起来的,不能忘本,还叫’。”
我说:“现在调馅和包饺子的在面点培训呢,等开业的时候调过去,估计还得调过去几个老饺子工,连蒸煎煮也得调过去几个。”
王总说:“咱们先不聊新店的事,开业还得两个多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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