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吐了三口血。
这次吐血没像上次那么害怕,因为知道咋回事了。大夫说我这是累的,支气管开始扩张,肺部和气管的毛细血管破裂,导致出现吐血现象。当时叫我少抽烟,少喝酒,因为人得了支气管扩张之后不去根儿,吃消炎药,打消炎针能够好,不会再吐血,但是病根儿已经坐下了,以后要是不注意,工作量大,休息不好,再加上过度的饮酒吸烟还会犯病。
这是犯病了。
当时大夫还说,吐的是鲜血还行,是毛细血管破裂,如果吐的是黑血,或者吐的血里有血块,就不是毛细血管破裂,而是肺癌。
看看吐的是鲜血,放心不少。
瞅着腥红的血出了会神,问自己这么拼命有用吗?刚三十多岁,身体造成这样,等老的那天可咋整?但是不干行吗?一点儿家底都没有,孩子还那么小,房子也没有,必须得干。
人呀,这辈子不易,不活着拉到了,活着就得干。
安慰安慰自己,洗漱完毕,回到寝室睡觉。
第二天早上没起来,身上发烧,浑身滚热滚热的,一点力气没有。手心都滚热,手指头往一起攥的时候都费劲儿。
知道自己这是病了。
看看时间正好七点,给王亚信打个电话,告诉他高烧,去不了了,要他自己检斤验货,同时看着点儿厨房,有啥事给我打电话。
想给鲍鹏打电话叫他起来去给买点儿药,但是刚七点,他睡的正香的时候,先不打扰他,八点的时候再打?那时候他也醒了。
躺在床上动弹都费劲儿,发着高烧四十分钟过去,睁开眼睛看我躺在床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病了?”
我说:“嗯,高烧,你去给我买点药。”
“师傅,看你挺严重?送你去医院吧。”他说。
“不用?买点药就行。”我说。
然后告诉他要买的药,他转身走了。
对厨房有些放心不下,给赵小军打了电话,叫他看着点?有啥事给我打电话。然后又给王总打个电话,向他请个假。
好好的歇一天吧?病休也是休。
过了半个小时,鲍鹏没回来,马淑丽拿着药和早餐来了。
“你去买的药呀?”在床上支起半拉儿身子问。
“嗯,鲍鹏下楼的时候碰着我了,我金天休息,问他干啥去,他说给你买药去,你病了,我正好没事,叫他上班了,我去买的,顺便带了点早餐。”
她把药和早餐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热水壶晃晃,里面没水,她说:“我先去打点水。”说完拿着水壶走了出去。
勉强从床上坐起来,把大裤衩和半袖穿上,她是个女的,总不能穿着裤头,避免尴尬。
她把水打回来烧上,然后麻利地把早餐摆好。有小米粥,咸菜,馒头,鸡蛋。
“先喝碗粥,吃个馒头,然后再吃药。感觉咋样?听鲍鹏说高烧。”她问。
“嗯,发烧,浑身没劲儿。”我说。
“是不是感冒了?”她问。
“不是感冒,有炎症。”我说。
“烧的厉害不?”
“现在退下去点儿了。”
她看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道:“赶紧把饭吃了,然后把药喝了。”说完拿着脸盆和毛巾又走了出去。
没感觉饿,但是得吃点儿,不吃东西不行。端起粥喝了一口,嘴里没滋味,夹口咸菜,嘴里有了咸淡,感觉好点儿,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慢慢嚼着。
不一会儿马淑丽回来,把脸盆放下,毛巾已经投好了,递给我说:“擦擦脸,精神精神。”
拿着毛巾擦了把脸,继续吃馒头喝粥。她把鸡蛋扒了皮,放到粥碗里。
“把鸡蛋吃了。”她说:“人有病都不爱吃饭,但不吃饭不行,没抵抗力,病好的慢。”
吃了一个鸡蛋,一个馒头,喝了一碗粥,感觉身上有了点劲儿,不那么虚了。
“先坐在那倚一会儿,然后把药吃了。”她说。
“嗯,谢谢你了。”我说。
“少说话,瞅你有气无力的,还假装跟我客气。”她白了我一眼,然后问:“咋还突然发烧了?哪有炎症?”
我指了指胸口。
“胃呀?”她问。
“不是,肺,气管。”我说。
“那还抽烟?赶紧把烟戒了。”她说。
她一说烟,条件反射的想到了抽烟的感觉,立时咳嗦一下,嗓子眼有点热,紧接着就是嘴里发咸,知道血上来了,马上找桌子上的餐巾纸。她把餐巾纸递给我,一口血吐了出来,殷红殷红的。
“啊——”
她看到吐血,吓的啊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把蘸了血的纸扔进垃圾桶,拿起水杯漱漱口,然后对她说:“没啥事,毛细血管破裂。”
“那还成口的吐血?”她回过神来,不相信的问。
“我这是支气管扩张,气管一有炎症就这样。”然后用手比划着,“气管本来这么粗,现在有炎症了,厉害了,开始扩张,它一扩张毛细血管就开始破裂,然后就出血,知道了吧?”
她不相信我的解释,说:“咱们还是上医院吧,都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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