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整个店铺的窗户瞬间掩合,本就关上的大门,被一道飞来的铁链缠住。
一股肃杀之气,顷刻间在商铺之中蔓延开来。
岣嵝老者缓缓直起了身,不复之前那般老态。
体内,一道恐怖的气旋威压涌动开来,让人难以呼吸。
“你似乎很聪明,也知道很多东西,但那意味着你更该死。”看着陈子陵,老者冰冷开口,眸中蕴藏着一道杀意。
“没想到在这个偏僻之地,真的让我遇上了大名鼎鼎的器王扶骆。”
面对如此恐怖的威压,陈子陵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脸上反而还挂着一抹笑意。
七年前,灵台衙私造赭炎箭,合谋禁军统领左亭煊,暗杀上武国先王,引起举国鼎沸。朝廷平定王宫叛乱之后,随即派出大军,联手尘武宗执剑长老江夜寒,征剿灵台衙,斩灵台衙七万众。
唯有灵台衙主,器王扶骆一人重伤逃出,不知所踪。
世人皆言,扶骆匿于西域荒莽之地,苟且偷生,却不曾想,竟是在阴遮山黑市商堂内,做起了一个掌柜。
扶骆白眉一皱,感到有些奇怪,观眼前这人的修为,不过只是一重武境,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为何没有半点畏惧?
难不成,是有什么底牌在手?
“你是谁的人?”扶骆冷声发问。
扶骆并不着急出手,一个一重武境的小辈,在他面前,绝不会有半点逃脱的可能。
“扶骆前辈,你我是同路人。我知道灵台衙被灭,不是因为赭炎箭,而是因为江夜寒,想要借朝廷之手来杀人灭口,将他的秘密,永远埋葬。我说的不错吧?”
“知道此事的,要么已经不能再开口了,要么就是江夜寒的亲信之人。我看,你和我不是同路人,而是江夜寒的人!你既然现身在此,江夜寒应该在附近吧?”
扶骆开口的同时,一柄赤金长锤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那是他锻造所用之物,亦是他的战兵,早已经使之如臂。
陈子陵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抬手摘下了兜帽,将真实的面容,暴露在扶骆的面前,额头的醒目的奴字,印入了扶骆的眸中。
“陈子陵!?”
扶骆眼眸一缩,惊诧的倒退了一步。
钰魂骨刀是扶骆亲手锻造的,他自然清楚,江夜寒要用那骨刀做什么。
前阵子,陈子陵欺师灭祖,屠戮同门之事,已经在虚拟天网之上,传得沸沸扬扬。
扶骆即便是久不出门,也已经知道。
江夜寒对陈子陵下手了。
定下心神之后,扶骆冷视了一眼陈子陵,寒声道:“你不是陈子陵。紫府被夺,丹田被挖,经脉俱断,魂海俱碎,陈子陵不可能有半点修为。你定是江夜寒的亲信,乔装前来骗我!”
“器王可以去虚拟天网上查查,我是否来了景宁城,也可以看看,我是否经脉断绝,魂海碎裂,丹田不存。”陈子陵开口的同时,展开双臂,任扶骆查探。
他想要自证身份太过简单。
扶骆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陈子陵,立刻打出了一道念感。
须臾之后,扶骆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陈子陵如今除了有一重武境的修为之外,身体几乎就是在崩溃的边缘,这是为何?
“你体内修为从何而来?”扶骆不解。
“世间修行法诸多,我自然有蹊径可辟。”陈子陵并未合盘脱出他的秘密。
扶骆对于陈子陵而言,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人,所以陈子陵才会在他面前,这么淡然的坦然身份,自己可以重新修炼的事,对他也没有半点隐瞒。
因为一个废人,是没有资格和器王,谈任何条件的。
无论是朝廷,还是江夜寒,扶骆和他们都有不可调节的矛盾。
他和陈子陵,是一种人。
弃子。
商铺之内,凌冽的杀机逐渐消散,扶骆也收回了威压,一切如旧。
看着陈子陵,扶骆久久未言,片刻后方才重重一叹。
“你我,确是同路人。”
一种同时天涯沦落人的悲戚之感,染上心头。
当初,他因为一支赭炎箭,一柄钰魂骨刀,葬送了灵台衙七万人的性命,他唯一而孩子扶琰,战死在了落尘崖,而他也被迫亡命天涯,看着仇人逐渐成为这上武国的主宰,宰割一方,权势滔天。
而陈子陵,在拜入尘武宗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他未来的命运,将会是无比的黑暗。
“坐吧。”
扶骆取出茶水,沏了一杯温茶,推到了陈子陵前面。
陈子陵坐下,抬杯饮下一口茶水。
“醇厚绵延,真是好茶。”
“味苦而涩,这落尘崖的陈茶,我放了七年了,你竟能说是好茶。”
这茶,是当年从灵台衙后山的落尘崖摘的,曾经钟灵秀丽的落尘崖,早已在一炬之下,成了一片荒芜。
“苦涩尝尽,自然懂得从苦中寻得一份甘甜。”
陈子陵放下手中小盏。
“这么多年来,朝廷、黑市、尘武宗,没有一个人能发现我的踪迹。你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扶骆看着陈子陵,好奇的发问道。
扶骆隐匿了七年,早已经活成了另一个人,他想不明白,陈子陵是从哪里,看出了端倪。
“其实我也不能断定。只是刚才,前辈收取锻器材料的时候,该是心急吧,暴露了身法脚步。灵台衙的断风步,比起其他身法来,有许多不同。断风步典籍在七年前,就被前辈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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