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越正吃着饭,兜里手机不断震动,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随后眼神渐深。
“怎么?”谢临察觉到他的异样,侧过头来问他。
顾清越抬眸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把手机屏幕转过去,示意他自己看。
群里付芸看到三根蜡烛后已经再次发了信息——
世界上唯一的人鱼公主:???
世界上唯一的人鱼公主:什么意思?都说了赶紧跟那五个人联系,班主任正在跟另外一个男人吃饭,据我观察他跟那男人也是不清不楚的,跟那五个人一样。所以你们明白了么?现在班主任脚踩的不是五条,而是六条船!
世界上唯一的人鱼公主:六条!!!
从感叹号的数量中就能看到发信人此刻愤怒激动的情绪。
谢临的视线却在“五个人”上面停留了一瞬,手中的筷子顿了顿,眸色不变、面色平静地抬眸看了他的陛下一眼,立刻对上了后者的双眸。他正转头,朝旁边一侧包厢看去,双眼微眯。
眼中明晃晃写着几个字——
找死呢。
与印象中一般无二,鲜活生动,却又无端勾人。
谢临低低笑了笑。
伴了他这么多年,他这表情他自然早已熟悉,面对朝堂上那些老顽固的时候,他的陛下便总是这番表情。一旦他露出这表情,那些老顽固自然是大难临头。次数多了,那些老顽固也学到了教训,变得越来越精,不再贸贸然跳出来反对批评新政。可朝堂没有任何反对声时,这位任性的陛下又会不高兴。
所以满朝文武都将目光投向了新晋官员,特别是御史台。
任何新晋官员和御史上任时,收到上峰的第一条告诫,便是这位新皇喜欢直言劝谏的臣子。
然后在朝堂上,满朝文武边嗑瓜子边看那新晋官员跳出来直言不讳。
看他被锤得体无完肤。
新晋官员:“……”
陛下舒坦了,满朝文武同样舒坦了。
这几乎成了临渊朝堂不成文的规则。
此刻,他再次在陛下脸上看到了这般鲜活的表情。
至于那所谓的“五个人”——
谢相淡淡垂眸,心下无甚波动。
若他的陛下真如这话所说的那般,已经招惹了五个人的感情,他倒是庆幸了,庆幸他已开窍。
可现在……
谢临抬头,就见他的陛下已经放下筷子,站起身来朝他看了一眼,冷哼一声:“你先吃,我出去一会儿。”
谢临眉眼不变,淡定地抬手,将手中剔了壳、去了线的虾递过去,一脸平静地说道:“还温着,先吃了再走,回来就凉了。”
临渊几位皇子在吃食上并不讲究,但个个有一手极好的剥壳去核手艺,且为了不显粗.鲁,硬是练就了一身剥壳的同时保持姿态优雅风度翩翩的功力,目的就是伺候这位娇气的七公主。后来这事基本由他代劳,这手艺他同样也习得了。
所以他知道这人虽喜吃虾蟹,却不爱吃凉的虾肉,温度适宜时才会吃。平时都是给他剥好了放在碟子里让他自己吃,但眼下……
谢临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装作自然地抬手,面色坦然,毫无异样。
下一秒,自家陛下眯起双眼,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虾肉,又看了一眼他,沉默了半晌,突然面色凝重地问了一句——
“你洗手了吗?”
语气满含戒备,像极了被带到水边洗澡的猫。
预料中的答案。
谢临笑了笑:“饭前洗了三次,你也了解我的习惯的。”
满朝皆知谢丞相爱洁,每日必沐浴三次。上门拜访者须事先沐浴,才可进入丞相府邸。
且这番投喂,也不是第一次。
谢临对于顾清越的反应还是心里有底的。
“哦。”
果然,下一秒,他的陛下便放下心来,倏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霎时间,一股微凉的触感攀爬上他的手腕。随后一个脑袋侧过来,张口咬住了他手指间的虾肉,唇与手并没有相触,只有轻缓的温热鼻息打在他的指腹上,痒意瞬间自指腹蔓延而上。
对方动作稍稍停顿了下,是下意识在等他松手,好将整块虾肉叼走,谢临却微微勾唇,没放手。
对方很快就咬断了虾肉,收了手往后退开,边吃边一脸莫名地看着他,又低头看了一眼他指间剩下的一截虾尾。
谢临知道他这是在纠结到底吃不吃。
吃,可能会碰到自己的手;不吃,还剩一截虾尾,他轻微强迫症,难受。可他要是从自己手中拿过来,他又嫌手会沾上油渍,最后肯定会直接毛了,得出结论——谢临简直神经病,刚才为什么不松手?为什么?!
然后后悔刚才没有提前说好让他松手。
但纠结来纠结去,最终的反应只能是一种。
果然,下一秒,他的陛下拿眼神扎了他一下,不爽地说道:“松手!”。
随后那只手再次伸出握住他的手腕,脑袋凑上来,就着那截虾尾再次咬了下去——
饱满温热的嘴唇不经意吻上他的指尖,鼻息再次喷洒在他的指腹上。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滞。
从他的角度看去,看到的便是自家陛下一脸认真地咬着自己指间的虾尾,那张绝艳的脸凑得极近,纤长而浓密的睫毛扇子一般微微低垂,很是专注,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
一切都很自然。
仿佛他只需微微倾身迎上,就能以唇.舌代替自己的指尖,接下这片刻的触碰。
下一瞬,谢临双眸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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