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歪着的脑袋换了一个方向歪,很是讥讽的说:“人是势力的,和尚也不例外,
你那男人势力越来越大,我就一直换和尚养,一直到主持大师亲手抚养我。
开始~我本以为他们也是好的,可……谁能想到呢,人家不过是想要个傀儡罢了,您说,这些出家人是不是很有意思?还想跟人家北护国寺的法师比?提鞋都不配啊!”
萧贵妃嘴唇哆嗦问:“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就不怕这件事被陛下知道么?”
杨贞眼神困惑了一下,苦笑着摇头:“我不知道啊,真不知道啊,都是他们告诉我的,您知道么?这个秘密要折磨死我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走,我想我该是报仇的,可我稀里糊涂的在庙里长大,师父又对我太好了,有一天我就忍不住的告诉他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屋内太热,杨贞舔舔干裂的嘴唇五官挤在一起拧一下,笑的诡异若魔。
“然后,然后……我师父就出去了,有天他回来对我说,你的仇报了,那些杀你全家的恶人都死了,这世上再无一人能证明你不是杨贞,你就是杨贞!所以南护国寺上下多年的心血不能白付了,为这恩情,我得弄个皇帝当当,也必须当这个皇帝!
你以为我愿意搅合在这堆烂事儿里?就连你那做皇帝的傻男人都认不出自己的儿子,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啊!我有什么办法?谁能证明我不是我?啊?没有人……你说我是谁?别痴心妄想了,你,还以为今晚这事儿就是普通的**么?哈哈……哎,呵呵……”
他狞笑着说:“今晚这一切不过是他怕那些世族报复,便以全家做饵,活该来的果报!你就认命吧,还以为自己真是个招人怜爱的阿多?啧啧……”
萧贵妃气的牙齿都在哆嗦,她看着这个恶人,又想起他说的这些话,不由万念俱灰。
怪不得,自己是阿多呢。
杨贞不知道这可怜的女人心里怎么想,就发泄般,好不痛快的嘶喊:“这世上!谁不是个身不由己!嘿,忠诚就是个笑话!忠贞亦然,我们也是个笑话,您说是么?就连他身边都不知道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您让他怎么办呢?
您安心!那些人都保着我呢,这是你们杨家欠我的,所以呀,这是我佛慈悲给我的福报吧?就是我不想做这个皇帝,别人也不会答应的,人家上下满门耗尽心血养了个杜鹃儿,嘿,我就来占窝了。”
他笑着把脸怼到萧贵妃面前道:“那,我就做个皇帝……你说好不好……呃?贱人!”
脖子被拧断的萧贵妃颓然倒下,她死不瞑目的躺在炕上,没想到死亡来的会这样快。
杨贞拔下胳膊上的短刃,抬手丢在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看着萧贵妃的脸很认真说:“你既然伤了我,那就不是我的冤亲债主了,好么?好的!”
他说完转身出去,又从外面拖了桐油进屋,摔破木桶转身走了……
火势越来越大,萧贵妃的身躯颤动几下,六皇子知道外面那些人没有走,就万念俱灰的坐在炕上,抱着萧贵妃无声的嚎啕。
管四儿一路来的艰难,便是躲避的再好,也受两次阻击,当他满身狼狈的来到景福宫不远处,看到更大的火势,便愤恨的撕心裂肺喊了起来:“六爷!!娘娘!!”
他快步往那边冲,人刚进景福宫,便有人迅速从宫的侧廊离开。
孟鼎臣看着火光冲天的地方,心头火气,也不顾自己的几个师叔在身边,伸手就给了杨贞一个耳光。
他恨他掐死萧贵妃,那个女人该被火烧死才是天衣无缝,偏偏他疯了一样进去有的没的说一大堆,师兄们说人憋的狠了就会胡闹,也得让他松快松快,可也没让他闯祸啊。
若是明日尸体被人勘验出来,难免徒添麻烦。
杨贞却无所谓的吐了一口血吐沫,很是无赖的指指脖子。
孟鼎臣无奈,又看四周,到底与乔装的众僧带着杨贞往顺妃刘氏那边去了。
杜鹃占窝,别的蛋就都得推出去!
景福宫内火光冲天,火势太大,管四儿提着刀几次向往里面冲都被灼热逼退。
他小跑着来到宫墙边,想找平常满是蓄水的大缸,然而那些缸早被推倒了……
实在没办法,他只能撕心裂肺很无助的喊着:“娘娘!萧娘娘……六爷……六胖子……死胖子……”
正万念俱灰间,一个裹了东西的身影从屋子里猛的扑出来,如小火球般在地上滚动。
管四儿心头一喜,过去一顿扑打,弄的双手都是灼伤也不顾了,折腾半天总算从最里面那层全湿的被褥里,找到了自己牵挂的六胖子。
他惊喜异常,嘴唇颤抖着说:“是,是你呀……”
六皇子呛了几下,咳嗽半天才牙齿磕绊着,满面是笑的看着管四儿说:“是,你呀,你是个傻子么?咳咳咳……”
管四儿满是灰的脸上呲着大白牙笑着,帮他拍打着后背说:“就是,就是!我可不是个傻子,我把皇帝老爷都扔了,跑来救你这个死胖子,你说我傻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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