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边就有人开始抽泣,哭没两声他自己把眼睛耳朵都捂住了。
小东家宝根也不小了,都开始寻媒人娶媳『妇』了,好家伙,这么多人呢,被人这般说,当下就万念俱灰只恨不得死了好。
他想起打小就撅个腚在院子后的土堆那啥,就……万念俱灰,从此也不想做人了。
那叫仕伯山人的老头儿听那边肠子肚儿开始拉呱家常,便打断她们,又打量几眼老板娘,对那老太太问到:“风山鬼母,我瞅着~这丫头些许面熟,可是谁的后人?”
周遭一阵吸气声,原来这老太竟是风山六鬼里的风山鬼母。
尤其本乡本土的那一堆,小时候不吃饭,不睡觉,在外面野着不归家时,他们家里就吓唬说,快些吧~风山鬼母来抓你了,风山鬼母来吃你了……真真噩梦一样的记忆,于是又后退几步挤成一团儿。
鬼母在鬼道里,本来就是吃小孩儿的,不过人家很挑嘴的,其实只吃自己的孩子。
风山鬼母这次也不嘻嘻了,开始桀桀桀桀犹如夜枭般的笑了起来,笑完之后才用颇为得意的声音道:“瞎老头子,你没看出来呀,这是刀牢的曾孙女呀,你看这端正模样,跟我老哥哥多么相仿,这鹰钩鼻,这吃四方的大嘴儿……”
可怜的老板娘就很是苦难的捂住脸。
仕伯山人闻言,便很是怀念的叹息一声:“想不到,刀牢竟有后人了啊……也是也是,罢了罢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鬼母,回手抓了一下身后的绳子,没多久,那外面的人就吊着他走了。
这,这就走了?
满院子人难以置信的看着那老头,直到他似鬼非人飘忽而去不见踪影,这老板娘才好奇的问到:“老姑『奶』『奶』,他,他这就走了?”
风山鬼母满面不耐烦的一摆手:“留下你给他养老呢?我吃你一口热乎的都不易,哼~那老伪君子!
他当年受过九州域恩情,嗨!也不是多大的恩,陈芝麻烂谷子那些事儿不提了,总之就是,那个老王八蛋觉着我既出来了,他该拦着也拦着了,九州域的名声该维护他也维护了,他又不傻,还呆着做什么?”
说到这里,这老太太看着满院畏惧的人便又桀桀笑了起来,仿佛是很多年没看到这种惊惧交加的表情,人家也是颇为得意的,只可惜,她笑道一半儿就看到了满眼兴奋的谢析木。
没错儿,这傻孩子丁点儿都不怕,就又是新鲜又是好奇的上下仔细的打量她。
于是老太太停了笑,低头问谢析木:“小家伙,你竟不怕我啊?我可是鬼~他们说,我是吃小孩子的,你不知道啊?”
这是什么问题啊,谢析木一愣,也不顾辛一剑满面的防备,倒是很诚实的点头道:“老人家,晚辈是外地人,那个,也没听过您做鬼的事儿?咳,其实,其实我看老人家慈眉善目,那是一点都不凶的。”
还跟我家老祖宗一般无二,都是小孩子气的很呢。
谢析木越大越像他爹,天生一副讨女子喜欢的俊脸,这老太太在山上成日子看的又是什么人,谁又不爱漂亮颜『色』呢。
如此便心有好感,她本想大笑,又想起自己牙齿也没有几个,人害羞,就捂着嘴笑道:“你这索命的冤家,小嘴儿恁甜呢?你,你是个读书种子吧?”
这是啥话啊,瞬间谢析木就觉着,他泉后街后巷的『奶』『奶』们集结了,如此他也亲了起来,就温和笑说道:“是,确实读过几年书。”
老太太腿短,她高兴,就用寿鞋反磕棺材板子道:“就说么!我就说么,差不离就是这样,这娃一看就有出息……”忽想起什么,她又犯了老太太病症追问道:“小哥儿家里几口人呀?家里是做什么的?可娶了媳『妇』儿了……”
谢析木满面窘然,心里却想,原来天下老太太都这是这样的。
老板娘听的尴尬,到底忍不住道:“老姑『奶』『奶』,您问这个做什么呀?”
鬼母闻言有些生气的骂到:“你个短命的有产有业,后厨米缸都三尺深,你琵琶『奶』『奶』的大孙女可都是十九了,她……”
老板娘气闷:“她什么呀,她大字不识几个?您可别『乱』点鸳鸯了,配不上!就不是一路人,您可别添『乱』了,咱赶紧屋里去,您好不容易出来的,我给您烧一桶热水,再给您搓吧搓吧,咱松散松散……”
鬼母不想洗澡,就嘀咕道:“你,你还懂得点鸳鸯了,哼~我,我不洗!”
嘀咕完,她低头继续追问谢析木道:“小哥儿哪里来的?”
谢析木不接这话,就笑问:“老人家,他们说你是~恶人?”
辛一剑瞬间万念俱灰。
鬼母都被这小哥儿问愣了,她就眨巴下眼睛,仰头看看天空也不知想起什么事儿,总之就是不言不语许久,才缓缓低头对谢析木笑道:“小哥儿,你看我可是恶人?”
谢析木坦率摇头:“不像,也不是。”
鬼母又桀桀桀桀的笑了起来,只没有桀桀畅快呢,这老太太便鼻翼呼扇几下,又指着围在火边的那些肉道:“不会过的,赶紧翻翻面儿吧,怪可惜了的,这,这是糟蹋东西呢,都烤吧糊了。”
她说完,有些生气的看着本土那些江湖客骂道:“一群没出息的玩意儿,被个外地老头子欺负成这样,都看不出人在哪儿?赶紧回来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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