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处了!”
虽身处地底,但众修士对天地气机的变化感应自然远比凡人强烈,地井之中,随着三股灵气逐一爆发,三宗修士不由一阵骚动,绿衫女子皱眉道,“糟糕,地脉之力被完全引动,只怕大阵崩坏已不可逆转。”
柳寄子闷哼了一声,仰首望着鼎中的子母阴棺,法力灼烧熔炼之下,土石均被化去,只见两架棺材在鼎中翻滚不休,石色早被烧没了,露出下头的晶莹美玉,此时鼎下火力旺盛,甚至连玉色都渐渐被烧得透明,隐约可见棺中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刚才谢燕还时不时还出言讥笑撩拨一番,但声量越来越小,似乎承受不住三才鼎的火力。
柳寄子却并不欣悦,反而皱眉道,“师兄,这魔头的本事绝不止此,刚才,在大阵破碎之前,京城地脉节点传来震动,火灵、风灵、金灵三力冲天而起,和我们这里的土灵之力互相呼应,五行缺一,四灵汲取水灵的势头更加凶猛,我等又被牵绊在这三才鼎下,无人主持阵法变化,大阵因此才被轻易破去……哼,说来倒也简单,可这大阵乃是洞天真人所布,纵然因其逆转天地道法,不够稳固,但也不是随便一个修士就能破去的。要在地脉节点同时点化三灵之力,非元婴修为不可掌控,甚至,甚至寻常元婴修士也很难在仓促间办到。”
那长髯修士也不禁赞同道,“不错,大阵破绽就摆在这里,要悟出破阵之理实则不难,但此阵闭锁天地,又可监控灵力,任何一个修士运转灵力都会立刻被我等查知。若说有人潜入此地,和谢燕还遥相呼应,那我是不信的,他是天下公敌,也没有几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出手帮他。依我看……”
他望向绿衫女子,沉吟着道,“也许刚才金师姐并非多心,谢燕还只是分神在此拖延时间,真身早已脱困离去了。”
“此獠一向诡计多端,不过纵是如此,我等也不算是中了他的诡计,这子母阴棺对谢燕还来说极为重要。七百年前,他在南海小竹岛散尽随身法宝,唯独只留下子母阴棺,只要他还想做那件事,就一定会来取这套棺材的。”
陈余子手中指指点点,顷刻间一根玉简从无到有,向空中激射而去,“大阵已坏,对我们还是好事,三才鼎正是借助大阵之力设立,如今大阵坏去,我们正好放开了吸纳阵力,将子母阴棺炼化,看他真身回不回来!”
宋国一向是凌霄门下辖,陈余子自然对此地更是上心,七百年间,绝灵法阵压制此地水灵,笼罩方圆数万里,阵力何等雄浑?如今阵法被破,他们联手将阵力宣泄至此,也可避免阵力失散,更加扰乱灵气,令宋国天候更乱。
金师姐心下了然,也正好卖凌霄门一个人情,冲陈余子微微一笑,未曾点破,说道,“不错,我们也正可省力些。”
众修士朗声应是,各自掐诀运法,鼎下光华流转,无形火焰更盛,但众修面色反倒轻松了许多,那子母阴棺被烧得透亮,不住有丝丝黑气渗出,但都被鼎中灵气化去,众人都是精神一振,只有柳寄子眉头紧锁,神色忽地一动,扭头望向西方,“李师叔已到了。”
“来得正好!若得他老人家幽玄神光之助,这子母阴棺撑不过一天。”
陈余子喜色才露,柳寄子摇头道,“我感应到他老人家往京外去了,应当是发现了那魔头真身所在——”
刚说到这里,众人都转头望去,凡俗泥沙土石在他们眼中犹如无物,修士望见的并非是‘实’,而是‘势’,虽然望不见李师叔与谢燕还,但那金黄大手向下镇压,却被一支玉簪破去的画面,却在感应之中无比清晰。
金师姐忍不住问道,“不是说他在小竹岛散尽法宝么?这玉簪,怕不就是——”
“不是,”陈余子脸色极是难看,摇头道,“只是凡器而已,并无灵力在内,真就只是谢燕还随手取下的玉簪。”
洞中顿时沉寂了下来,众修士都是默不作声,唯独柳寄子早想到了此着,叹道,“果然,他分做二身,假身在此,驾驭子母阴棺和三才鼎抗衡,真身还能一簪破去李师叔的幽玄印法,要知道李师叔可是元婴大圆满的人物,距离洞天也不过就是临门一脚而已。难道……这七百年间,他不但伤势尽复,还当真踏出了那一步?”
“嘻嘻,柳寄子,你虽然修为低微,但却很有眼光。”
原本已沉寂许久的母棺内,那黑影突然笑了起来,只听‘砰’地一声,棺盖冲天弹起,一道黑影轻飘飘地从棺中人立而起,面目模糊,长袖飘飞,将两架棺材收入袖中,众修齐声呵斥,“魔头休走!”
三才鼎被法力催发,通体透亮,那黑影厉啸一声,向着鼎外一步跨去,身形波动,却是毫无阻碍地透壁而出,仿若和鼎壁压根就没有接触,只是两道虚影彼此碰了那么一下而已。
“不好!快追!”
众修遁光各起,追在黑影之后,此时就看出修为深浅了,柳寄子仅次于陈余子,金仙子和那长髯修士紧随其后,余下众人有些法力不继,渐渐就落到了后面。但他们几人离谢燕还也还是越来越远,谢燕还一步跨出,便是数里,身形若隐若现,若不是子母阴棺刚刚受过三才鼎的祭炼,和众人有气机牵连,根本无从感应方位。
“他的小无相天魔遁法竟神妙如此……”陈余子亦不禁感慨。
“师兄,他是在借三才鼎之力炼宝!”柳寄子却是又惊又怒,在陈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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