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出去,是要找一件东西,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找东西就非得到别的大天中去找吗?你还能回得来吗?”
“别怕,王盼盼会照顾你的。”
“王盼盼……王盼盼是谁?”
阮慈揉了揉眼,撑起身子先摸了摸胸口——宋国百姓,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木符,她一时间还没想起,那所谓火瘴之力,不过是水灵被隔绝在外,天地循环不畅滋生的一股戾气,现在大阵已破,五灵流转,火瘴也就自然而然消弥不见了。
想到这里,阮慈不禁一笑,但旋即又有些诧异:这其中的道理,其实也没人解释给她听过,不知怎么她就能猜出来,而且还如此笃定。好像一梦过后,心里多了些什么。
她自小命运多舛,也养就开阔心胸,阮慈仔细寻思一会,未得线索,也就放下此事,她将木符扯落,不过却并未丢弃,而是连怀中那些木牌一起,好好地收了起来,阮氏族人泰多尸骨无存,这便是亲眷们留下的唯一念想。
“这是在哪里呢……”
这才是眼下最迫在眉睫的问题,第二个也异常现实,“该怎么把这阴棺带走啊。”
阮慈游目四顾,见此地四处凹凸不平,四处都是怪石,远方崇山峻岭,毫无人烟,不禁亦喃喃地道,“这到底是哪啊?我……是不是已经到了宋国以外的地方?嗯,不对,这里应该还在南株洲三国境内。”
她会这样说,自是因为昨晚曾在谢燕还身边看到过别国的样子,宋国因无水,室外寸草不生,崇山峻岭全是光秃秃的石头山,但南株洲其余国度,无不是绿意盎然,和此地形貌有很大的差别。
那柄东华剑躺在她身边不远处,阮慈将它拾起,试着拔出,剑鞘一动不动,阮慈也不气馁,先撕破裙摆为绳,将东华剑系在背上,突地又想道,“这柄剑光秃秃的,没什么剑穗、剑绳,也不知道谢姐姐怎么把它背在背上的,难道……是运功吸在身上的么?”
想到这里,她不禁笑出声来,但怀中木符磕碰出声,又令阮慈笑容淡去,她绑好长剑,试着走了几步,这柄剑几乎比她半人都高,却轻如无物,阮慈背着还算方便,但自忖却绝不如谢燕还负剑那样潇洒好看。
“我还能再长的。”她自言自语,“起码再长几寸罢,和这柄剑也配衬些,背着剑的时候,剑尖就不至于垂在屁股下面,不然坐下来很不方便,剑柄也不会比头还高,如今瞧着太滑稽难看了。”
正这么说着,背后一轻,原本和她发髻磕磕碰碰的剑柄似乎突地矮小了下去,阮慈伸手一摸,果然,东华剑似是变得短小了许多,已不像刚才那样难以背负,她不禁大为雀跃,叹道,“原来这就是仙家的法宝。”
有了东华剑的例子,那小孩棺材一般大小的子棺,阮慈便也觉得可以如数办理,她爬到子棺边上,抚着白玉棺壁,念念有词,“变小些,变小些,我把你装到袖子里带着走。”
子棺一动不动,阮慈念了十余声,毫不奏效,她泄气地拍了子棺一下,怒道,“累赘东西。”
抚着不动,她这一拍,棺盖倒是一颤,里头传来一声大‘喵’,有些气急败坏,仿佛狸猫埋怨主人喂食不够的声音,有个稚嫩的声音自棺中响起,“累赘东西?阮慈,你一点没有良心,昨晚不是我,谁把你带来这里?”
阮慈眼睛一亮,在这荒郊野外,能听到第二个声音,她安心多了,叩棺问道,“是王盼盼么?王盼盼……你就是我养的那只大狸奴么?”
王盼盼在棺内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道,“哼,我可不是谁的奴才,我也不是你养的那只小猫儿,让我多睡一会,救你真是困死我了……”
“你若不是狸奴,狸奴又哪里去了?”阮慈在棺外问个不住,她倒抽一口凉气,“啊!你该不会是把它吃了吧!”
她又握嘴道,“啊!或者,你吃了它的魂儿,附了它的身——”
阮慈素来问题最多,王盼盼不回话,她自己都能演出一台戏来,在棺壁旁一惊一乍,王盼盼被她问得气急败坏,大叫了一声‘喵’,“吵死了!你等一会!”
棺中蓦地安静下来,不片晌,那小棺材渐渐亮起,里头现出一只盘成一团的小狸影子,看着的确比阮慈的狸奴要小了许多,阮慈定睛看着,正好奇时,眼前一花,只见山脚下不知何处奔来了一只狸花猫,脚下生风,从她身边擦过,往棺中直扑了过去,化为虚影穿棺而入。
阮慈浑身一个机灵,仔细看了看王盼盼,它的身影微不可查地凝实了一分,若不是阮慈已经开过天眼,几乎看不出分别。正细看时,十几只狸猫不知从哪里跑来,花色大小各异,全都跳入棺里,融入了王盼盼的身形之中。
她的狸奴当时为什么要跳入小棺材里,阮慈如今算是明白了,她不敢再打扰王盼盼,只扳着手指算道,“一头,两头、三头……嗯,能有几头呢?怕不是要有一百多头?”
“真是个乡下丫头。”
王盼盼却在棺中嗤笑起来,“百多头?”
棺中那小狸猫的影子抖了抖毛,站了起来,先伸了个懒腰,随后仰天一吸,阮慈屏息以待,等了好一会都没事情发生,她大失所望,嘁了一声,才要说些什么讥刺王盼盼,但下一刻却是神色一动,“我怎么听见车队的声音?”
她开了天眼,五官要比常人敏锐得多,说完了这句话,远处才扬起阵阵尘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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