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韩琦:“人至少死了两天了,俩人在被吊在房梁之时都还活着。这样看来,只有钱同顺的妻子杨氏情况特殊,在被凶手吊起之前就已经身亡了。”
“也便是说,我昨晚带人来巡查杏花巷的时候,他们夫妻俩已经死了,尸体已经在房中吊着?”
李远见崔桃点头,不禁万般气愤,痛恨这凶手太过凶恶歹毒,竟在天子脚下接二连三地杀人,视他们官府于无物。
“厨房那边的地面有一道拖拽的痕迹,还有没来得及端上桌的饭菜,当时的苗氏应该在厨房,遭到凶手袭击之后,被拖到了正堂。”
王钊这时走过来,向韩琦转述他搜集到的一些信息。
“据朱二郎讲,朱大壮和苗氏在前日接了帮工的活计。城外有一位王员外要办六十大寿,家里人手不够,要雇工。王家人办寿宴图吉利,钱给得大方,只帮忙两日,每位帮工不少于三百文钱。
朱大壮便张罗着跟苗氏一起去,俩个人还能多赚一份儿钱。孩子就被托付给了朱二郎夫妻暂且照看。今天理该是他们夫妻回来的时候,朱二郎夫妻吃过早饭后,便把孩子送了过来,却没想到撞见俩人吊死在房中。
孩子到现在还受惊着,不停地哭。真可怜啊,那么大点的孩子,亲眼看到自己父母的死状。”
“孩子在哪儿?”崔桃问。
王钊忙告知在隔壁。
崔桃摘下手套,洗了手之后,仔细在四周寻了一圈,最终目光定格在韩琦腰间的玉佩上。圆形白玉,中有圆孔,刻着飞虎云纹。
韩琦回看一眼崔桃。
“借用一下。”崔桃眼巴巴地看着韩琦。
韩琦当即拽下玉佩,递给崔桃。
“谢啦。”崔桃接了玉佩之后,就立刻去了隔壁。
朱大壮和苗氏有两个孩子,大女儿七岁,小儿子五岁。俩孩子都被惊着了,窝在朱二郎夫妻怀里一直哭叫,身体颤栗发抖。邻居们送茶送点心帮忙哄着,却一点效用都没有。
朱二郎见王钊带了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子过来,忙问王钊他大哥的案子如何,是否知道凶手是谁了。
“没那么快,还需要查。”王钊跟朱二郎介绍崔桃,但说的时候自己口气都不确定,“孩子哭得太厉害了,她可以帮忙哄一哄。”
崔桃问了小儿子的名字后,便叫他:“朱晓德,看我手里是什么东西。”
崔桃蹲下身来,右手握着拳头送在朱晓德跟前。
朱晓德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字,奇怪了下,哭声渐小,好奇地转头,红肿着一双眼睛看着崔桃。
“我手里的可是宝贝,但只能给你看。跟我去那边的墙角悄悄看一眼,好不好?看了你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崔桃说完,见这孩子还是紧抱着朱二郎的大腿不放手,继续道,“你二叔二婶就在这,我是衙门的人,这些也都是衙门的人,专门保护百姓安全的,所以也会保护你。若不然一会儿你若觉得我欺负你,你立刻大叫。”
崔桃指了指墙角,告诉朱晓德就那么远的距离。
朱晓德终于动摇地点了点头,随着崔桃拉他过去。
崔桃在墙角蹲下来,背对着王钊和朱二郎等人的方向,把手里的玉佩放下来,边晃着玉佩,边让朱晓德好生看看那玉佩上的花纹是什么。
因为玉佩摇曳,乍看是看不清楚上面的花纹的,,朱晓德就一直盯着玉佩看……
两炷香后,崔桃将朱大壮的大女儿也安抚好了,带着他们兄妹回到朱二郎夫妻那里。
朱二郎惊讶地发现俩孩子真得好了很多,忙跟崔桃道谢。
王钊得空便好奇地问崔桃,对俩孩子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也没什么,俩孩子哭得意识恍惚的时候,比较容易听劝罢了。”崔桃随即要把玉佩还给韩琦,却见韩琦正忙着跟李远交代什么,崔桃就将玉佩给了张昌,她则要赶着先回尸房进一步验尸。
张昌等韩琦忙完了,便将玉佩奉上。
韩琦收走玉佩的时候,张昌突然开口道:“这可是六郎的贴身之物。”
韩琦是韩家幼子,在家刚好排行第六,所以私下里张昌也会称韩琦为六郎。
昨晚吕公弼警告晏居厚的时候,张昌也在场,他虽在角落里候命侍奉,但早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所以他刚刚那句话,意含着对自家主人的一种劝诫或提醒。
张昌说完这句话之后,其实有点紧张。他知道自己多言了,但作为主人身边最得用之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及时进言,提醒一下主人。
“知道。”韩琦看都没看张昌,随手把玉佩挂在腰间,便继续忙他的事去了。他神态淡淡,表情如常,没有任何异样之处,也没有责怪张昌一句。
张昌默默然垂首,却已然在心中再三检讨自己多嘴的行为。他本以为主人犯了糊涂,却不想主人清醒得很。一声‘知道’就足够警告他多嘴了,若他再悟不出来,再多言,明日站在主人身边的人便不会是他了。
崔桃二次检查朱大壮和苗氏的尸体时,过滤了一遍容易忽视的细节,仍然没有在二人身上发现其它可疑的线索。俩人身上都没有生前反抗伤,但有擦伤,应该是凶手在移动苗氏身体以及悬挂夫妻二人时,产生的摩擦碰撞所造成。
尸房内弥漫着一股很浓的肉皮烧焦的味道,正是今天新进的十具烧焦的尸体所散发而出。萍儿一进屋就受不了这味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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