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顺手带了个药架子上的包装好的人参,便出了门,一路往南行去。
祖父孔石智家住花下巷,就在自己家所在的扶桑巷往南百来丈再往西几十步远处。
到了祖父家大门口,就见门口站着小齐子,看到她来,连忙对她说道:“青之,你祖父在等着你,快进去吧……”
祖父居住的院子二进深,前院是住小厮的,他和祖母往在后院,青枝一路往后院走去。
在到达后院之前,在前院的院子里便看到后院黑压压的站满了人。
看来,来看热闹的不在少数。
在一片喧嚣的嘈杂声中,她听到她大伯家老二的声音:“你说,青之看到今天这么大阵仗,会不会吓得腿发软?”
接着又听到她大伯家老四的声音:“就他那个胆子,怕是会吓得连门都不敢进。”
老二又道:“真有可能,我还记得那年过年的时候他来这儿,我就给他开了个玩笑,就把他吓得拔腿就跑。”
老四回道:“他一直是那个样子,生怕我们把他吃了似的。不过,现在咱们不知道他是她还是他?”
两人接着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在青枝走过去以前,就他们的笑声在人群中特别刺耳。
这些日子,青枝已经从侧面了解过不少青枝以前的性格,不爱与人交谈,性子软弱,不爱声张,想来也是深受十几年的身份困扰,不敢与人过多交谈。但这些,都被人当成了她性子软,胆子小。
以前的青枝可以任人嘲笑,但,现在的青枝绝对不会。
她从容走到人群里,当有人看到她的背影后,低声说了一句:“青之来了。”
她本以为,祖父是在大厅里等她,可没想到,他正坐在院子里正北方向的一张桌子右边的椅子旁,正耷拉着那张四方脸。
看来是大厅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所以,将里面的桌子椅子也搬了出来。
祖父所坐的那张桌子的旁边的另一只椅子上,坐的竟不是祖母,而是孔家现在的族长,孔尚谦。
连孔门的族长都搬过来了,这是要打算对她清理门户了?
要是被他们识破自己是女子,被他们认为自己败坏了门风,会是什么下场?
她不知道孔门的族规,也不知道大隶当下流行的族规。
在她走到人群前面后,便看到了祖母,正坐在祖父右边的一张凳子上,再旁边是大伯孔仲信,伯母秦氏。
其他人,那些堂兄,本家们,以及远近邻居,俱都站着。
在她进去后,本来喧闹的人群,瞬时哑寂无声。
她先走到祖母面前,行了跪拜之礼,道:“祖母恕罪,孙儿没能在祖母寿辰之时赶来祝寿,是大不孝,只因在外迷路多日,是以未能返回。现将孙儿途中所遇的人参献给祖母,祝祖母寿比南山。”
不管如何,在众多人面前,这礼节上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就听得祖母冷冷哼了一声:“你先起来吧。”
青枝起身,又对祖父弯腰一礼:“祖父安好,多日不见,孙儿甚是担心祖父身体是否安康。”
听到的却是一声呵斥:“你说说,你和你父亲是不是太过份了,你祖母八十大寿,所有人俱都到了,远的近的,你和你父亲两个却一个都不出面,你们是不是想着你祖母早点死,你们好少个累赘?”
青枝佯装惊讶道:“孙儿不知祖父因何如此动怒?孙儿来时,以为祖父派人让孙儿火速来此,是因为担忧我父亲在外遇到意外,所以要和孙儿商量如何去寻找我父,怎么,祖父原来叫我来的目的,不是这个?”
她抬眼观察祖父,就见祖父脸上尴尬得很,一时之间想不到词来回应她的那副尊容,让她甚觉舒坦。
过了半晌,才听她祖父回她道:“他要真有那份孝心,就不该在你祖母快八十大寿的时候出去!他那个时候出去,就是存了不想回来的心!”
青枝坦然正色道:“祖父怎么会如此度量自己儿子?我父亲可有任何时候对不住您和祖母?这宅里一砖一瓦,都是他派人制造的,一草一木,亦是他让人种上的,您和祖母只是拿了些老房子里的物件就入住进来了。一直以来,您二老的吃穿用度所用的银两,亦是父亲每月送来的,怎么我父亲一时没回来,祖父不想着自己儿子可能遇到什么意外,反而先是起了责怪他的心思?若我父亲在外能够感知,心里定会万分悲痛!”
此言一出,青枝见她祖父脸上难看得很。
他震惊地看了她一眼,仿佛不敢相信以前任他说什么都不敢出声的青之,突然之间变得伶牙俐齿地让他无法接话。
这时青枝听见伯父孔仲信在一旁说:“就算你父亲没回来是可能有情况,那你呢,你说你在外迷了路,所以没有回来,我就问你,你迷个路,能迷个十几天?”
青枝面无俱色面朝伯父道:“伯父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问陆知府家的陆三公子,陆公子和我一同迷路的。”
她伯父孔仲信见她抬出陆世康,便不作声了,谁能真因为家事去找一个知府的儿子问个究竟?
她话音刚落便听祖父在那边又道:“不管你有何缘由,有意还是无意不来给你祖母过寿,这事都过去了。今天让你来这儿主要的也不是为了这事,是为了你的身份问题。你总该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传言了吧,我就问你,传言可是真事?”
青枝心道,现在总算是该步入正题了。
“传言?什么传言?孙儿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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