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扇的伪军、倒水的伪军、往来穿梭伺候的伪军,同时亮出各种杀人利器,转眼间毫无防备的日本宪兵死伤大半。
午后热风贴地卷过,大片血迹很快变黑变干;风吹过窗前绿树,却又被树叶滤得清凉。
青木拧了毛巾给智化擦脸擦身,原本喷着寒气的地下水从智化身上流下来,泛出微温。
智化打个冷颤,眼睫簇动,想要睁开。
“东条君?”青木低声叫。
也许是冷水非常有效,又或者是听清是青木的声音,智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敞开胸膛躺着,青木正拿凉毛巾敷上他额头。他顿时惊得一抖,支着身体半坐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栽到床下。
青木接住智化,送回枕上:“东条君需要休息。”
“属下没事。”智化挣扎着要起身,青木想要按住他,却发现除了胸口以外遍布乌青,无处下手,只好朝着心脏按下去。
急促的心跳拱着他的手,虚弱而诚挚——这种感觉,多么像是忠贞。
“属下……真的没事。”智化扫一眼青木按在他胸前的手,想要掰开,又觉得失礼,眼神惶恐无奈,像是胸口压了块烙铁。青木看不下去,只得主动把手拿开。
这样一折腾,智化完全清醒了。撑着床板坐起来,虽然军服后背都已经被水浸s-hi,他还是一颗一颗地仔细把衣钮扣回去。
“司令官吃完饭了?”他扣好最后一颗衣钮,眼神恭谨。
“一会他们来送绿豆汤。”青木答非所问,顺脚把智化的皮鞋踢到远处。他知道这个极其守礼的部下绝不会当着他的面劈劈啪啪走过去穿鞋。
“司令官不用介意属下。”智化失望地看一眼床和鞋的距离,改成正襟跪坐,“司令官请去休息……不要因为属下,耽误和谈的行程。”
“你很关心和谈?”青木忽然问。
智化深深行礼:“属下戴罪,不该逾越。”
“不是。”青木摇头,“我是想知道你的看法。”
“这是……”智化犹豫。
“这是命令。”青木恢复往常的平淡语气,“说出你的看法。”
智化吸口气,开口:“帝国军力有限,继续向平津扩张,不仅满洲难安,还将招致更大国际压力。如果陆军省适可而止,撤出滦东,不仅实力得以保全,也可以避免战线拉得太长,后手不接。”他再次行下礼去,“玉碎是军人之荣,保全是军人之幸。然军人服从调遣是天职所在,不敢有违……属下只愿为两国平民乞命。”
青木鼓了两下掌:“东条君,我收回在车上的话。”
智化愣住。
“我在车上说,如果你在上海和谈之后仍然像现在一样安静清白,就和你生死一处。”青木微笑,“现在我说,智化,你安静清白,我愿和你,生死一处。”
前院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对s,he的开火声。
饭厅里的宪兵毕竟受过专业训练,迅速反应过来,抄枪搏杀。伪军们见状纷纷退出门去,从院内各个隐蔽角落拽出武器向屋里s,he击。同时分出一股力量,向青木和智化所在的房间包围过去。
青木听到枪声,立刻拔枪,刚对准窗外,一颗子弹贴着脸侧飞过。他知道对方已经占了先机,连忙抓着智化隐蔽到屋角。
地窖里的四个年轻人停止对白玉堂和展昭的殴击,惊喜地抬起头看通风窗。
沈猎户也站起来,端枪。
“沈猎户!你不能出去!”一个年轻人冲上去拦他,“别让这两个小鬼子跑啦!”
沈猎户对着他的胸膛扣动了扳机。
年轻人向后仰倒,手中的枪摔出好远,至死不信的震惊在眼里凝固。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如果不仔细分辩,会以为是刚才枪响的回声。
正准备开枪杀人的沈猎户像被重重打了一拳,人向后退,撞到壁上,贴住不动,大睁着双眼。他看到那个原本蜷缩在墙边的身影瞬间接住摔落的枪,出手快如雷电,将他的世界一枪定格。
被枪声震蒙头的几个年轻人终于明白过来,端枪向沈猎户开火。砰砰砰好几枪出去,也不知打中没有,
沈猎户身体震了几震,顺着墙壁倒下去。
几个人松口气,终于顾上看看两个日本囚犯,一回头,吓得都靠到了泥墙上。
白玉堂一手拎枪,冷冷地看着他们。
“别别别动!”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个年轻人举枪,刚要扣扳机,白玉堂闪到他旁边,一手端住枪身,枪口顿时朝上,子弹s,he进泥壁。
“你们看清楚。”白玉堂下了对方的枪,回手扔给展昭,“这个沈猎户才是日本人。”
“那你们是……”年轻人呆愣着,眼前快速变化的一幕幕远远超过他们能有的理解范围。
“我们不是铁血报国军。”白玉堂毫无善意地横他一眼,“铁血二字,从来不是争嘴上短长。”他握起展昭的手,“挡我者,视为与日寇同谋!”
越过沈猎户的尸身,白玉堂拉着展昭走了出去。
青木一手搂着智化,凶狠y-in沉地看着门窗被打出一个个相连的弹孔。他的枪弹有限,不能轻易使用。
智化在他怀里挣了挣,低声:“把枪给我!我护你出去。”
“我只有一把枪。”青木摇头,“生死一处。”
“你还有战刀,你可以出去夺枪。”智化望着青木的眼睛,“把枪给我。我跑不动,你能。”他握住青木持枪的手,“……我不能去和谈,你能!”
提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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